柳成高在看到吳空生前面龐的那一刻,原本彎著的腰板,像被重錘擊中一般,徹底垮了下來。他的雙眼瞪得滾圓,滿是不可置信,彷彿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荒謬的噩夢。

這高高在上、令他膽寒的妖王,竟然是自己生前最瞧不起的人!竟然是自己當初和嚴玉良等人像玩弄蛐蛐一般,隨意擺弄,最終逼死的吳空!而此刻,自己竟然還在向他下跪?

“不,不可能!您怎麼會是吳空?” 柳成高心中瘋狂地抗拒著這個事實,他不願承認,曾經被自己視為螻蟻的人,如今卻高高在上,將自己踩在腳下。

“認不出來我?當初你們構害我的時候,怎麼認得那麼清楚?我當時與你們秋毫無犯,你們怎麼對於嚴玉良陷害我所謂的罪狀那麼清楚?嗯?” 吳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無盡的寒意,威壓也隨之稍稍加大。

柳成高被這股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終於徹底認清了現實。他也顧不得曾經是如何藐視吳空了,當即 “撲通” 一聲,雙膝跪地,磕頭如搗蒜般求饒:“吳空,當時都是嚴玉良逼迫我等,你也知道他的權勢,我們不敢拒絕!只要您放了我父子兩人,出去之後,我等一定揭露他的真面孔!” 柳成高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臉上滿是驚恐與哀求。

吳空聽著他的話,看著他面上強烈的求生欲,又看看一旁半死不活的柳不平,心中頓時起了一股戲謔的念頭,想要好好地玩弄一下這對父子。

“畢竟是同窗,我可以如你所願!不過,今天,在你和你父親之間,能走出書院的,只有一個人!” 吳空的目光在柳家父子身上來回掃視,言語中充滿了玩味與挑釁,那語氣彷彿是在欣賞一場精彩的表演。

甚至,在他剛剛說完這句話,吳空都能感覺到,已經氣息奄奄的柳不平,身子猛地一顫,險些又吐出一口血來。柳不平心裡明白,吳空又一次在無情地玩弄人性。

“父親養育我至今,讓我從小衣食無憂,享受種種榮華富貴,這對於我,是莫大的恩賜!” 柳成高聞言,大腦飛速運轉起來,各種念頭在腦海中瘋狂碰撞。可右腦剛剛想到這些感恩的話語,左腦就立刻反駁起來:“不過,這種榮華富貴的日子,我父親過的更多,他應該過夠了”

柳成高偷偷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柳不平,在這生死抉擇的瞬間,僅僅掙扎了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做出了決定。不得不說,他確實還有那麼一丁點孝心,可也僅僅只有這麼一點了。

“大王,讓我走吧!” 柳成高聲音糯糯的,帶著一絲怯懦,彷彿生怕觸怒了吳空。

“嗯!” 吳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緩緩讓開了身位,似是真的要放柳成高出去。

柳成高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當他越過吳空身邊時,身子已經彎得幾乎成了九十度,活像一隻受驚的蝦米。不過,他的腳步卻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每一步都帶著對生的渴望。

此處是惠仁書院的守衛大院,距離書院大門非常近。柳成高雖然沒有什麼練武天賦,可在家族龐大資源的堆砌下,還是成為了練肉武者。因此,僅僅幾息之間,他便跑出了書院門口。

“他竟然真的讓我走!” 柳成高頓時激動得滿臉通紅,生還的巨大喜悅如潮水般衝擊著他的內心,讓他全身都洋溢著興奮的情緒。雖然他父親已經栽了,從今以後,他的人生將會一落千丈,可此刻,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得快去找嚴玉良,讓他知道吳空死後變成水猴子,還能打過大武師的事!父親,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柳成高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眼書院外,已經近乎煉獄般的郡城,心中復仇的火焰熊熊燃燒,更是加快了向著城外跑去的步伐。

吳空遠遠地遙望著他,甚至還特意減輕了對他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