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天的掙扎與糾結,朱常洵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交出了一百萬兩銀子外加一百萬石的糧食。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憨憨的老實人,不僅如實登記了每一筆錢糧,還派人跟著車隊去了陝西,並向朱由校上了一份題本,題本里面還附上了一個賬本。

對於福王所捐出來的錢糧,朱由校本就沒有讓他拉回京城,而是直接一路向西,去了臨近的陝西西安府。

在朱由校收到朱常洵的題本後,朱由校馬上讓禮部草擬了一份洋洋灑灑的褒獎信,並送了兩支御用監仿製出來的千里鏡。

不久之後,今年剛滿二十歲的潞王朱常淓也乖乖地交出了一百萬兩銀子和一百萬石的糧食。

對於識相的朱常淓,朱由校也給了他和朱常洵一樣的待遇,褒獎書加兩支千里鏡。

至於他捐出來的錢糧,也被朱由校送去了陝西。

一是現在的陝西就是個無底洞,二是不管洛陽還是汲縣,都離陝西不遠。

而年前已經到達陝西的戶部屯田司主事陳經綸,經歷短暫的手忙腳亂後,在老鄉洪承疇的幫助下,快速捋清楚了新作物的推廣節奏。

在西安府、鳳翔府附近各選了靠近有水流的河流附近挑出十幾處番薯與土豆的育苗基地。

之後,陳經綸結合朝廷下發的《新作物耕種與儲存之法》與他自己草擬的《種薯傳授法則》,教導育苗基地的老農翻耕土地,並開挖地窖儲存即將從福建運送過來的種子。

天啟八年開春後,在已經翻新和堆肥過的育苗基地上開始播種番薯種子,開始培育苗種。

至於土豆,則要簡單得多,先催芽切塊,之後覆土掩埋即可。

在新作物種子種下之後,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乾旱灌溉問題,而是怕饑民們將新種的種子刨出來吃了。

所以,陳經綸除了跟西安與鳳翔兩府的衙門忙著守衛育苗基地外,還讓附近的農民們幫忙護種。

為了發動農民們的積極性,陳經綸保證會優先給這些護種隊提供番薯藤和土豆收割後的種子。

雖然番薯藤能充飢,但對於此時的陝西布政司來說,那可是能活命無數的希望。

隨著福建運送過來的番薯和土豆越來越多,陳經綸的育苗大業不再侷限於選定的十幾處育苗基地,而是迅速地向整個關中平原蔓延。

為了加快新作物的推廣速度,史永安與洪承疇還給各府分發了一定數量的番薯和土豆種子,讓他們儘快落實育種之事。

而有了秦王、福王與潞王接連送來的錢糧,以及年前遷徙去貴州的十萬戶饑民,史永安與洪承疇身上的擔子頓時輕鬆了不少。

那個率先起義的王二與種光道,還未來得及南逃,便很快被活捉於陝北延安府孟門山。

雖然延安府依然還有紫金梁、不沾泥與闖王等陸續響應的義軍,但因朝廷應對大旱的一系列大動作,響應他們的人非常少。

幾經圍剿,他們只能逃亡於陝北各處山溝臺原之中,靠打家劫舍勉強餬口。

本以為陝西如烈火烹油般的局勢得到暫時緩解的朱由校,又聽到了一個令他跳腳的壞訊息,那就是江西贛南又有百姓造反了。

昭和殿內,六部九卿齊聚於此,因是造反之事,兵部的三位侍郎也得以參加此次御前會議。

端坐龍椅上的朱由校,目光掃視著下面的臣子。

朱由校眉頭微皺,真是按下葫蘆又浮起瓢,壞事一件又一件地不斷湧現。

但作為天子,朱由校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憤怒,面上也不能表現得很明顯。

作為上位者,情緒管理,尤其的重要。

“稟陛下,南贛巡撫洪瞻祖八百里急報,今年四月十一日,南贛流寇攻破安遠縣城,劫掠府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