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剛才我們鎮黨委書記蘇書記打來了電話,要我全權作主處理你們的事情。蘇書記是你們的老熟人、老領導,想必你們也知道他不會丟下你們不管。因此,你們要相信我,相信我是真心來和你們一起來解決這個問題的。……,就是你們也知道,要完全解決、迅速地解決這個問題是不可能。如果這麼容易解決,你們也不會搞出今天這個名堂。現在我們雙方都為難,其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在一個字上:錢!你們要錢,名正言順。我們沒錢,實實在在。”

見五個人神色激動,郭亮接著說道:“正因為困難重重,你們都要有這個心裡準備,這件事一下子解決只能是幻想,必須慢慢來。在下面我們雙方進行的會議中,如果你們認為我提的建議或辦法不符合你們的要求,不符合你們的心意,我希望你們先不要激動,更不要罵娘捶桌子,你們最好是能心平氣和地和我講道理。當然,我也會和你們講原因。我們雙方爭取把這個會議開得平和,開得有結果。而不是大家一拍兩散,甚至出現有人進派出所,行不行?

我說的只是一個開場白,也是給大家備一個底。意思就是政府是有誠意的,政府也理解你的,我們政府在為你們想辦法,你們也應該體諒政府的難處。”

郭亮的一席話在這些老闆心裡產生了一絲信任,一些親近。雖然郭亮的話大部分是官腔,裡面也有威脅的成份。但他能說出這些話來,說明這個看起來異常年輕的小夥子不是一個二百五,也不是一個愣頭青,鎮政府不是隨便拿出一個人來應付他們。只要不是應付,他們就知足了。他們也知道要了幾年的賬沒有要回來,想現在一下子要回來實在是天方夜譚。

沒有多久,劉偉和雲誌慶一起來了。雲誌慶問道:“郭主任,我們去會議室吧?”說完,還加了一句,“把這裡搞得鬧哄哄的。影響你的工作。”

不但郭亮聽出了雲誌慶的話與以前不同,就是劉偉也聽出雲誌慶的話裡有了一絲平時不見的尊敬和謙卑。郭亮、劉偉心裡幾乎同時想:“以前牛皮哄哄的傢伙怎麼轉性了?不是一直有點不服氣嗎?”

郭亮馬上說道:“好,走吧。五位老闆,請。”

進了會議室坐好。五個老闆爭先恐後地拿出了一疊合同影印件。同時按照郭亮的要求報出了南洪鄉欠他們錢的數額,分別是:五十三萬四千、四十一萬八千、二十七萬五千、十八萬、三十三萬六千,百位數以下的數字都沒有報。

稍微一算,南洪鄉政府竟然拖欠這五個老闆一百六十多萬元!

郭亮看過撤鄉並鎮之時各鄉的財政報表,他記得南洪鄉累計欠款二百九十多萬。如果不考慮拖欠的老師工資、鄉里幹部的工資以及招待費、車輛維修費等費用,那麼這五個老闆的欠款幾乎就是南洪鄉極大部分欠款了。也就是說,南洪鄉在外面的欠款基本就是欠他們五個人的。

郭亮狐疑地看了這五個人一眼,真不知道他們這五人是因為手能通天,將南洪鄉的大部分工程搶到了手,還是因為他們好欺負。鎮裡把其他人的錢都付了就是不付他們的。

這二個猜測完全是相反的,郭亮從他們身上看出後一種可能性更大。他們就是那種在農村中有點活動能力,但膽子又不足以和鄉政府抗衡的人物,估計他們能拿到合同都是花了不少錢、承諾了不少條件才拿到的。

看了他們的合同,郭亮心裡更替他們悲哀。大部分合同都是幾年前的。甚至有六年前修建鄉中心學校的工程款,五年前修水閘的工程材料款。也有在撤鄉並鎮時禁止簽署新合同期限的前一天簽署的合同。

郭亮稍微看了一下合同,對照他們報出的數字,發現這些人報出的都是合同數額,沒有報任何利息。心裡自然而然偏向了他們,心裡直罵蘇東林等人不地道:“操!有這麼欺負人的嘛。企業就是效益最好,也會被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