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哼哼……”恆空沒想到還是躲不過如來的手掌,“那師兄就快點綁了我,去向大舅舅邀功吧!反正我現在也是個廢人了……”

“你真的後悔了?要下山?”卯落泉伸手把他的包袱奪過來。

“你看我拿著包袱,是要下山散心不成?明知故問……”

“果然被師父說中了。走,回去!”卯落泉拉著恆空的胳膊就要進屋。

“走開!”恆空甩開他的手,“我這一輩子就要毀在白月山了,你卻只惦記著你自己!”

“惦記著我自己?”卯落泉莫名其妙。

“你把我交給大舅舅,想讓大舅舅看到我是個出爾反爾、意志不堅的小人,以突顯你的忠貞?啊,當然了,你一直都在大舅舅身邊,是大舅舅最聽話的乖徒弟啊!”

“不要胡說八道了!你這一下山意味著什麼,都想清楚了?”

“下山就等於被逐出師門了,是吧,你高興了?那還不快放我走?”

“我怎麼會高興……子曠,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正誰都知道這白月山未來的主人是你,你還留著我們仨師兄弟何用?日後好給你當牛做馬?老四現在是討得你的歡心了,老三是沒腦子任勞任怨;我呢?我自己的舅舅,對你這個養子比對我這個親外甥還要親!所以我不想留在白月山,你讓我走,可以?”

“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怎麼能這樣說?師父對你始終是不一樣的,他這是恨鐵不成鋼,才教訓你的!”卯落泉感到些心寒,“你聽話,好好地留下;我們四個,還要練金童合璧呀!”

“你省省吧,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在裝傻?不知道我不能練這個功了?”恆空湊上前去恨恨地說,“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鏢局,都做了什麼事?”

“什麼事?”

“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你只知道我廢了一身武功,才換來柳尚書的奏本,風哥哥這事才成,就行!”

“你怎麼……怎麼沒有跟師父說?”卯落泉聽聞原由,心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我怎麼跟大舅舅說?他本來就對武林同盟這件事有微詞,我說了讓他把風哥哥罵一頓?還是讓他對我一直心存愧疚?”

“師弟……”卯落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鏢局欠你的……可是如果下山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我去找風哥哥……只有他能幫我了。”

“好吧。”卯落泉幫他把包袱挎在肩上,“不過,師父說你如果執意要走,須把腰牌留下。”

“這是鏢局的腰牌,不是白月山的腰牌……”恆空瞪著卯落泉的雙眼中隱約閃著淚光,“大舅舅果真要這麼絕情,因為一塊牌子,連外甥的聲名都要剝奪了麼……”

“算了!”卯落泉也有玉牌,他當然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想著師弟的處境,他不禁鼻子也酸楚起來。他轉過身背對著恆空:“你走吧!我剛才打盹兒來著,根本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