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塊兒住了有三四個月,這期間我和你爹什麼都沒察覺。唉……倆孩子裝得也太好了,但凡早讓我們看出一點兒破綻,也不至於發生那樣的事……”

“發生什麼了?”丁勝問。

“我給你倆講,你倆可別跟任何人說!這是許家的私事,傳出去會得罪人。”三娘很是謹慎。

“絕對不說,快講吧娘!”

“有一天晚上,峰兒慌慌張張地來找我。他說,瑛兒出事了,肚子疼得厲害,滿炕打滾兒呢!我叫上你爹一塊兒,峰兒還百般不情願。我那時候感覺有點不對勁。去了武館一看,那孩子臉色慘白慘白的,身子下面都是血。”

“啊!她被人捅刀子啦?”丁勝大叫。

“娘,別讓他聽了。”雲兒皺起眉瞪了瞪丁勝,對他道:“你別聽了,出去吧!”

“不,我要聽!娘,你快講!”

“別大驚小怪的……”三娘繼續道,“為什麼你爹不收女弟子呀?不是他不願教,是他根本不會教。他用教男孩兒的方法教女孩兒,是會出問題的。大冬天的讓瑛兒站雪地裡練功,就凍出了毛病。兩個小孩兒自己也不懂,瑛兒更是糊塗,有了兩個月身孕都不知道。加上那天練功太過,到晚上就小產了。你爹知道這個事呀,都要氣瘋啦。抄起個棍子對著峰兒就是一頓打,要不是我拉著,唉……說到這兒,我得多給你倆說幾句。沒到婚嫁之時啊,別隨著性子做衝動的事。多想想你們二師兄的教訓!尤其是勝兒!”

“啊?我啥也沒做呀!”丁勝撓撓頭,滿臉委屈,“除了我妹,我連個同齡的女的都不認識!”

“你那屋裡,掛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畫兒,也都收一收……省得你爹總罵你。”

“唉呀……”丁勝翻個白眼。

“好啦……娘,那後來呢?”

“後來,峰兒執意要帶著瑛兒走,你爹自然是不同意了。你想想,瑛兒是什麼出身呀,許家現在都是皇親國戚了,怎麼可能讓這樣的女孩子進門?讓他帶走了,要麼被趕出來,好一點做個通房丫頭;總歸不會是善終啊。因為這個,峰兒跟你爹大吵了一架,把你爹直接氣病了,武館都關了半個月。他倒好,什麼話也沒留下,直接跑回家了。估計是想帶人來接瑛兒走,可他爹哪能由著他胡來呢。後來許知州還來上門道歉過。你爹也是個驢脾氣,說是原諒峰兒了,但不許身邊的人提他。”

“那九師兄……師姐呢?”雲兒問。

“你爹託關係把她送進了匯城的官學,一直供她考完科舉。她還不錯呢,考了舉人;也給我們寄過不少銀子,說要報恩。後來就自己去闖蕩江湖了,沒再聯絡。唉,轉眼這麼多年了,也不知她過得怎樣,找到好人家了沒有……”

“匯城啊……那跟二師兄離得可太遠了……”雲兒不禁為他們感到惋惜。

“小孩子的感情,哪有長久的。不成親啊,這心總歸合不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