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飯結束,陸淵與鄧月嬌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老鄧頭也沒有了繼續引導的意思。

畢竟在他看來,這是小輩們自己的事,他一個長輩不好摻和太多。

反正陸淵又不會突然消失了,來日方長。

待兩人修成正果,這種情竇初開、暗中拉扯又小鹿亂撞的日子便永遠不會再有了。

拉扯的日子再長一些,日後二人追憶時也是一種難得可貴的幸福。

……

飯後老鄧頭主動接過了洗碗的活,硬推著兩人出了門。

踏出家門的鄧月嬌與陸淵二人肩並著肩,卻又隔著有一人的距離,誰也沒敢離對方太近。

經過一夜的輾轉難眠,鄧月嬌直至此刻還是覺得昨晚的回應太過直白了,所以她盡力想掩飾著心中羞澀,與陸淵正常相處。

可人就是這樣,越是不想害羞,就越是容易害羞,越是想正常相處,就越難以正常相處。

而陸淵則正好相反,只以為鄧月嬌確實不喜歡自己,因此不敢唐突,他不想兩人的關係變得更為疏離。

他很喜歡昨晚飯桌上的氛圍,也很喜歡昨晚仰望星空時月嬌姐說的一切。

兩人的視線四處遊蕩,可對於身旁略過的風景,誰都沒有看清。

無數次眼神即將交匯的瞬間,卻都以鄧月嬌下意識的閃躲告終。

可最終還是她沒忍住先開了口。

“還苦嗎?”

鄧月嬌忽然的開口讓陸淵有些驚喜的同時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麼?”

鄧月嬌俏臉染上了一層微不可見的紅暈,好一會兒才小聲解釋道:“我是說,剛喝完藥,嘴巴還苦嗎?”

陸淵聞言嘴角不由得浮現一絲笑容,搖了搖頭道:“不苦了。”

其實還是很苦,可聽完月嬌姐的這句話後,突然就覺得沒那麼苦了。

“那我一會買些蜜餞,吃了就不苦了。”

直到這句話全部說完,鄧月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陸淵說的是不苦。

她連忙將臻首扭向一旁,雙眸緊閉,俏臉之上的紅暈更明顯了一分。

進退失據,方寸大亂!

陸淵卻並未多想,只以為是月嬌姐聽錯了,而且面對後者的關心,他也不願做多餘的解釋。

只是笑著說了一聲:“好。”

回應他的只有鄧月嬌尷尬無比、嬌羞至極又不知所措的沉默。

陸淵也發現了不對勁。

他好像把天聊死了,沒有給月嬌姐繼續話題的理由。

於是在沉默了半晌後,他又補問道:

“蜜餞是什麼?”

“是用蜂蜜或是糖醃製的水果。”

“那一定很甜吧?”

“很甜。”

“哦。”

“嗯。”

“……”

“以後你喝完藥就吃一顆,很甜。”

“好,謝謝月嬌姐。”

“嗯。”

“……”

“不喝藥的時候可以吃嗎?”

“可以。”

“哦。”

“嗯。”

“……”

“那病好了可以吃嗎?”

“也可以。”

“哦。”

“嗯。”

“……”

“你喜歡吃蜜餞的話我多買點。”

“我喜歡吃。”

“那我多買點。”

“嗯。”

“……”

“月嬌姐你也喜歡吃蜜餞嗎?”

“嗯,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