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還是能多捱幾年的吧。

想到這,連剛才心底的那份傷心和生氣也漸漸散了,慢慢平和下來,再一次如秋水般波瀾不興。她褪下腕上的佛珠拿在手中,從軟榻裡側的一小摞書中抽出一本《華嚴經》來,翻到上次讀到的地方,繼續看著。

……

北方的春秋兩季總是短暫,就連寤生也覺得有點炎熱的時候,早已過了初夏了。前一段時間有些咳嗽,她讓小竹熬了些冰糖酥梨水喝了,也對付了過去。

“主子,”在一旁做針線的小竹抬起頭來望向她,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小竹聽說,年側福晉前兒生了個阿哥,母子都平安,只是……”

寤生聽她欲言又止,目光從書頁上移開,轉頭看她:“怎麼了?”

“就是小阿哥身體有些弱,讓太醫瞧了一晚上,好像是用針灸、湯浴,昨兒才好些了。”小竹總覺得主子還是有些擔心年側福晉的。

寤生怔了片刻,微微頷首:“那就好。”

夕陽透過窗欞照進屋來,灑在她光潔的額頭、臉頰,仿若籠上了一層淡金的光暈,竟透出一種驚心動魄的沉靜之美。令小竹頓時看得呆了,直到面前的人轉頭望向窗外,她才回過神來。

“小媞今兒還是在她阿瑪那邊嗎?”寤生眉間若蹙地望向籬笆外的荷塘,輕輕問道。

小竹點點頭:“爺今兒還是回府裡了,仍舊把格格也帶過去了。”說著又瞅了瞅寤生的臉色,咬咬唇道,“爺說了,讓、讓主子自己去跟爺說,爺才讓人把格格抱過來……”

寤生眉心蹙得越發緊了:“兩個多月沒見他了,就只有這句話麼?”

“還有呢……爺隔三差五把小竹叫去問一遍主子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小竹見寤生看向自己,聲音漸漸弱了,沒底氣地低下了頭。

寤生唇邊漫起一抹模糊的笑意:“你也會哄我了?我的丫頭,竟然處處向著他,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不是、不是!”小竹頓時慌了,一下子站起來,驚惶失措地連連擺手,差點就要跪下了,“主子,小竹從來不敢有這種念頭!否則小竹就不得……”

“行了,”寤生打斷她,“我逗你玩兒呢。坐下吧,把他跟你所的話,都跟我說一遍。”

“是、是!”小竹方又在凳子上坐下,想了想,才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道,“爺常把小竹叫去,問主子最近的飲食起居,還問主子精神好不好,問主子最近有沒有生氣……”

寤生不解地看著她:“為什麼要問我有沒有生氣?”

“小竹也不敢揣摩爺的心思,但是小竹發現爺每次問這個都是讓人把格格抱去兩三天後……小竹就照實說了主子的反應,爺就黑了臉,有點不耐煩地讓小竹回來了……”大概爺這麼久沒過來,也是在跟主子置氣吧。小竹咬咬牙,繼續補充道,“好像,爺其實、其實是想讓主子生氣似的。”

寤生怔了怔,隨即失笑,片刻後又幽幽地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生氣又能怎麼樣?他來不來是他的事,他想不想把小媞送回來也是他的事,難道我生氣了,就能將他這兩個多月的行為抹殺了?”

小竹看著她的側臉,心中也極其糾結:自己算是個旁觀者,但能看出來爺這次是想讓主子服軟一回。爺還是心疼主子的,這兩個月沒來,其實是因為主子的話傷他的心了吧。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主子能讓爺傷心了,其她的人又有誰能在爺心裡佔這麼重要的位置?可是主子……小竹覺得自己現在越發看不透的是主子,也不知道主子是怎麼想的。自己能感覺出來主子心裡只有爺,可是主子怎麼能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呢?

最終,小竹洩氣地垂下了頭,繼續做手中的針線,只是手上的動作看起來有些機械。小竹明白自己不過是個丫鬟,上頭的事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