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燒成了黑灰色的地皮。

滿山茂葉都燒了個乾淨,視野反倒寬闊不少。不遠前方動物們聚在一棵燒了大半的樹下,鹿群與毛貉垂著脖頸低聲哀鳴,兔子們也不懼怕天敵,母兔帶著小兔站在白虎身旁一動不動,像是在祭悼著什麼。

許博淵靠近,浮霜認出他的腳步聲嘶鳴兩聲,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它急切擠開其它動物到許博淵身旁,許博淵拖著它的下巴拍了拍他的額,浮霜嗚咽兩聲,咬住他的衣袖扯著他向前走去,清亮眸中可見水光,竟是在落淚‐‐

化古扇靜靜躺在地上,銀灰扇骨映著冰冷清輝,被雪蓋了大半。

許博淵瞳孔驟然縮緊,他自然認識這把扇子,應週一直貼身帶著,偶爾還會拿出來擦一擦灰,寶貝得很。

白虎本蹲坐著,見許博淵過來,緩緩抬頭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銜起扇子,走到了許博淵的面前。

許博淵領會了他的意圖,半跪下伸出手,白虎鬆口,扇子便落進了他手心之中。

他拇指拂去扇上積雪,艱澀開口:&ldo;……應周呢?&rdo;

應周沒有下山,浮霜在,化古扇亦在,他卻不在‐‐

白虎無法用語言回答他,抬起頭看向了西北方向。許博淵順著他所視看望去,雪比方才小了一些,雲層中偶爾透出絲絲金光,像是即將放晴。

問不出口,卻不得不去確認。

&ldo;他沒事,對嗎?&rdo;

小白與應周感情篤厚,此刻看起來卻不難過,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應周沒事。

白虎點了點頭。

許博淵目光落在手中冷銀扇骨上,手緊了又緊。

他甚少有這樣思緒混亂的時候,但此時此刻腦子裡卻亂得像打了無數個結,想要理清,卻根本不知從何開始。

得到了小白的肯定他本應該放下心來,可事實卻是他心中的焦慮煩躁更甚,無數疑問紛雜踏來,堵在胸口渴求答案。應周去了何處?為何化古扇會落在這裡?浮霜與這些動物們為什麼悲鳴落淚?這場大雪又是怎麼回事……他想要再問小白更多,又知道小白給不了自己回答,只希望能立刻見到應周,一一確認。

小白忽然化成貓形,輕盈竄上了他的膝蓋。

許博淵詫異回過神來。

小白性子高傲,平日裡除了應周,連許婧鸞都不讓摸,對自己更是排斥得直白明顯,此刻卻突然主動與他親近,溫馴異常‐‐

&ldo;他讓你跟著我?&rdo;

白貓不鹹不淡瞥他一眼,表情像是理所當然,懶得回答。

&ldo;世子!&rdo;

趙恆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許博淵眉心蹙起,將化古扇收進懷中,抄著貓站了起來。

他擔心應周,但如今他自己和許婧鸞的處境也十分糟糕。小白當著所有人的面化形,幾乎是坐實了應周並非常人這件事。皇帝要拿他問罪,而他卻根本無從解釋,再加上許璃和樓貴妃的推波助瀾,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趙恆帶著侍衛們靠近,周遭動物受驚散開,跑得飛快,很快竄進了山林之中。

&ldo;世子!&rdo;趙恆沒有看到小白化形一幕,對許博淵懷中白貓只是詫異掃了一眼,&ldo;世子可找到人了?&rdo;

許博淵搖了搖頭。

趙恆不過象徵一問,自許博淵上山後他便一直不遠不近跟在身後,可以確定許博淵沒有遇到應周。他頷首,對身後的侍衛們一揮手,&ldo;繼續找。&rdo;

許博淵將懷裡的貓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