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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殆盡。萬般無奈之中,一家人又悄悄回到瞭如皋,此時的冒府早已被毀壞得凋零不堪了。
家道敗落的冒家缺米少柴,一大家子都要吃飯,日子變得十分艱難,多虧董小宛精打細算,才勉強維持著全家的生活。就在這節骨眼上,冒闢疆卻病倒了,下痢兼虐疾,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瘧疾發作寒熱交作,再加上下痢腹痛,冒闢疆幾乎沒有一刻能得安寧。為照顧他,董小宛把一張破草蓆攤在床榻邊作為自己的臥床,只要丈夫一有響動,馬上起身察看,惡寒發顫時,她把丈夫緊緊抱在懷裡;發熱煩躁時,她又為他揭被擦澡;腹痛則為他揉摩;下痢就為他端盆解帶,從沒有厭倦神色。經過五個多月的折騰,冒闢疆的病情終於好轉,而董小宛彷彿也曾大病了一場。
這日,冒闢疆大氣嚷嚷著從外面進來了,一腳將本已搖晃的門板踢得嘭嘭直響,口中直罵無恥。董小宛嚇了一跳,忙去問出了何事。
“堂堂經略使洪承疇,口口聲聲寧死不降,可是與那清朝皇后睡了一夜之後,筋骨全散了,剃髮稱臣乖乖地成了韃子的奴才!這還不說,現如今他穿著那個韃子小皇帝賜給他的頂戴花翎和黃馬褂,到雲貴去殺咱大明的皇帝了,真是無恥,無恥之極呀!”
“哦,”董小宛輕嘆一聲,柔聲勸道:“冒郎,人各有志,那錢老爺和龔老爺不也都做了北朝的大官了嗎?生死關頭,這樣的行徑,真不如我們女子了。我總覺得,如是姐姐嫁了錢老爺真是不如願。”
“錢先生不是已經後悔了嗎?可憐七八十歲的老人了還四處奔走呼號,也真難為他了。既有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唉。。。”冒闢疆長嘆了一聲,跌坐在床上,他面容瘦削,鬢角已出現了白髮,忽的不知怎的又煩燥起來,一把拽過腦後的辮子,恨聲說道:“滿洲衣帽滿洲頭,滿面威風滿面羞。滿眼於戈滿眼淚,滿腔忠憤滿腔愁。這可惡的辮子,拖在腦後,不三不四的,真恨不得一刀剪了去!”
“冒郎,千萬不要感情用事!你這辮子一剪不要緊,府裡上下老小數十口人可就要遭殃了。”
董小宛驚的臉都白了,丈夫真要把辮子剪了,那大禍立時便至。
“我便是怕這個,要不然,如何還留這辮子。”
冒闢疆很是苦悶,看著那辮子無比生厭,心下一股鬱火不得洩。在床頭坐了片刻,他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知道自己終歸是書生意氣,幾十萬清軍都入了西南,清廷的塘報天天說清軍佔了哪裡哪裡,敗了多少明軍,可見,這天下怕是復明再是無望,這辮子恐怕此生都是割不去了。
可嘆,冒闢疆前些時日聽說廣東那邊大敗清軍,廣東全省光復時還高興得和幾個友人痛飲一番,各自暢論明軍何時光復東南,不想這才幾個月,這局勢又天翻地覆了。唉,為何大明如此多災多難,為何每每有中興之機,最後總是叫人空歡喜一場!
知丈夫心煩,董小宛見天色已晚,便欲勸丈夫早點歇息,畢竟才大病一場,外面又天寒地凍的,可不能再病了。
冒闢疆微微點頭,不欲小宛再為他擔心什麼,夫妻二人正鋪床時,外面卻傳來敲門聲。
這麼晚了誰還會來訪?
冒闢疆和董小宛都是一怔,冒家老僕去開了門,只聽門口說了幾句話,隨後那老僕便將來人帶了過來。
“老爺、夫人,這人說是老爺復社故人,特來拜訪老爺。”
“復社故人?。。。你引客人去客廳奉茶,我稍後就來。”
聞言,冒闢疆很是激動,小宛雖想丈夫早點休息,可來人是復社中人,丈夫斷然是要見的。她身為女眷不便見客,便替丈夫稍作整理衣冠,然後叮囑不要談得太晚,便先行上床為丈夫暖被窩。
自回老家後,冒闢疆還未曾見過復社故人來訪,因此這會心中很是激動,往客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