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仙帝所在的那一座世界漸漸呈現,而片刻過後,仙帝出遊的浩大儀仗,除非蘇景動用辨塵入微目力功夫,否則再看不到了。

可‘視線’還在不停的升、遠,很快就跳出了仙帝的世界。。。。。。仙帝的世界從外面看,形質圓潤、顏色晶瑩,那世界之外則是被濃滾滾的綠色包裹。開始時還難以分辨,不過隨著視線繼續高遠,景象變得清晰了:

仙帝的世界,不過顆露珠,那濃厚的綠,分明是一蓬野草!

野草上的一滴露水。

突兀裡,一片黑暗從天而降,踩踏了那一蓬草、砸碎了那一滴露。。。。。‘仙帝’的世界就此毀滅。

視線還在升高,眾人得以看清。毀滅一界的兇殘妖魔:一隻灰不溜秋的兔子,正蹦蹦跳跳地路過草叢。

兔子身後不遠處,一隻獰貓正悄無聲息地跟隨著,一在前、一在後,過了草叢鑽進前方的灌木密林中去。。。。。。玄光滅,翠玉法度散去,不津冥殿後園水潭中的景色也就此消失。

三尸沒心沒肺,只當剛看過一場好戲,嘻嘻哈哈的品頭論足,赤目說‘又龍又虎的。還道仙帝多了不起。原來是露水裡的小小小小蟲兒’,雷動說‘那兔兒肥肥大大,烤了吃味道必定不錯’,拈花仔細回味‘宮娥綵女那一陣。第三排第七個屁股最大’。

蘇景、不聽、戚東來卻都已變了臉色。剛見過的景色不能細想。越想便越害怕!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駝背老漢將翠玉遞還給顧小君,問蘇景:“怎樣?”

蘇景的聲音有些乾澀。未回答而是反問:“玉中所錄,是真正發生的,還是祖大帝幻繪的?”

“重要麼?”駝背老漢搖了搖頭:“祖帝未留下解釋,是真是假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宇宙浩渺,我輩當永懷:敬畏之心。”

深深一吸,跟著長長一口濁氣呼氣,對駝背老漢道:“多謝。”

他沒說謝什麼,老頭子也不去追問明白,開開心心地又喝了一碗楊梅露:“還有什麼要問的,快快問來吧,封天都還有大把公事等我料理。”

沒有半字廢話,蘇景再問:“陽世修者,死後幽魂被送往極樂川、無窮春兩衙,他們的下場如何?”

“極樂川和無窮春兩衙自古便有,專門用來對付修行之輩,不過不同的大判,對修者元神的發落不同。。。。。。判官行事,並非一沉不變。一樣的案子,落在不同判官手上,可能就會有不同的審斷。現在尤朗崢怎麼做我不會說,還是等將來你去問他吧。”

沒有答案,蘇景並不氣餒:“當初您在任時,如何發落修家元神?”

“九堂酷刑連施,十者滅其七八,餘下一兩成抹去記憶,斷滅塵根,發往苦寒偏遠之地。”明知蘇景等人都是修家,駝背老漢仍‘言無不盡’。所謂斷滅塵根,絕非出家人超脫世外的手段,而是在那鬼魂上打下烙印,標明此魂永墜陰曹、再不得投胎轉世!

如實回答過後,駝背老漢不管蘇景的神情,又淡淡說道:“修行之輩,竊取天地、謀奪造化,飛仙了去我管不著,沒能飛走的,落於我手絕難善終。不只是我,我袍上那十朵紅花、十位前任大判,給極樂川和無窮春兩衙定下的法度皆如此。”

“高大人也是修行之輩吧。”聲音嫵媚,語氣冷漠,戚東來插口反問。

“我修行沒錯。不過一來,我以香火修行,我的修持來自萬生之願,於天地靈元全無干系、不會影響乾坤繁秀;”駝背老者聲音平實,不是反駁什麼,只是在講請自己的情況:“另則。。。。。。你以為我到了最後,會有一個好下場麼?”

說完,駝背老者對蘇景一擺手:“我大概知道你的性情,但往事已矣,我早已不是判官,我那時定下的法度於今朝早都沒了意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