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立刻明白康堯的意思,她低下頭開始加入康堯亂改機甲的行列之中,將自動登出的控制線嫁接在了自毀系統上。

“我們只負責這個部分,這架機甲等會會按照桌面的順序,傳遞到下一個人的手中,但我們沒法確定……”康堯表情淡定地繼續下一個動作,隨時檢視著周圍單兵的巡視情況,“誰會不會出賣我們,所以得提前做好準備。”

“什麼意思?”對方學著康堯的動作去看二樓的巡視情況,攝像頭的紅點在黑暗之中像是野獸的眼睛,讓人看著頭皮發麻,“按照現在的進度,每一個小時會往前傳送一段。”

傳送後,下一隊機甲師認出線路錯誤大概需要五分鐘的時間,如果對方沒有指出來,那麼未來的五十五分鐘就是安全的。

康堯沒說話,算是預設了對方的答案,他低頭檢視著面前負責的這個部分,這架SSS級機甲應該是從戰場上退役下來的,整塊後背面板全是彈孔,連線處的金屬也出現了重度磨損和變形。

他舉起手,旁邊的單兵立刻端著槍走了過來,黑漆漆的槍口抵在了康堯的背上:“幹什麼?!”

“關節處的金屬已經熔斷,沒法拆除。”康堯低垂著腦袋,聲音輕得像是蚊蟲飛舞,看上去又緊張又害怕,“我,我想申請切割機。”

“切割機?真的?”單兵不懂這些機甲修復的精微操作,就只能將視線挪在旁邊那名機甲師的臉上,“他說的是真的嗎?”

機甲師心驚膽戰地看了一眼關節處,下意識吞嚥口水:“是,是……沒錯……”

單兵並沒有挪開視線,繼續追問道:“你會用切割機嗎?”

機甲師搖了搖頭,隨後指了一下康堯:“他,一級執照,他會。”

聽見了出乎意料的答案,單兵將康堯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你有一級執照?”

“嗯。”康堯點了點頭,依舊避開和對方對視,“……我,我會用切割機。”

“行,你跟我來。”

單兵沉思片刻後揮揮手,機械人負責帶上那塊需要切割的機甲殘體,康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戴上了電子頸環,淡藍色的光圈在頸環上如同水波紋一樣流淌,他下意識伸手去碰,下一秒就聽見了單兵的呵斥。

“別亂動,否則頸環會爆炸,要了你的小命!”

康堯裝模作樣地縮回了手,乖巧地跟在了單兵的身後。

切割機在另外一個房間,單兵用槍指著康堯,看著對方走到切割機前開始熟練工作後才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旁邊的監控,背對著攝像頭掏出自己的電子煙,猛吸一大口後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大哥,老闆,我得修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康堯用切割機切開了機甲的一角,說話的聲音發顫且帶著濃厚的鼻音,“我,我還得回家,我爸媽還等著我回家呢……”

“回家?你回不了家了。”單兵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著吞雲吐霧的快感,說話已經帶上了尾音,“你好好幹,幹得好能活得久一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給家裡邊打打電話啥的……回家你就別想了……”

康堯開始切割機甲的另一角,他餘光瞥見單兵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將切割的聲音控制在了特定的頻率之內。

“啊……”聽著切割機的聲音,單兵無意識打了個哈欠,靠在門邊含糊不清地開口道,“你啥時候能切好?”

“快了快了……”

似乎是被對方的催促嚇到,康堯手忙腳亂去操作切割機,結果機甲外殼從機床上猛地往鐳射艙中一卷,切割機的電源閃爍兩下後發出了短促且高亢的警報聲,宣告停止工作。

“媽的,你小子不是說你會用切割機嗎?!”聽見切割機的警報聲,單兵立刻清醒過來,他快步上前,一腳將康堯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