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雅,遠比明德,更瞭解明德。

那是她日復一日的夢魘,無數個午夜夢迴時想要摧毀的地獄。

它的優勢,它的弱點,她都清楚。

“好,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齊天他們還沒有出來,而且,我們暫時沒辦法聯絡他們。”康堯再一次傳送訊息,螢幕上再次出現訊息釋出失敗的指令,“而且還有個問題,誰去談?”

曹開會讓他們靜觀其變的潛臺詞是,在不影響黎明處境的情況下,一切自決,如果談判失敗,他們也要做好跟黎明撇清關係的準備。

“當然是我去,至於齊天他們,等突破了電磁防護網之後就能在裡面聯絡到他們,如果他們不幸被捕,那麼交易的籌碼,就再加上他們。”

說話的人是權雅。

楊星下意識開口道:“不行,你去太危險了。”

“不,我去才是最安全的。”擁有非常多談判經驗的權雅搖了搖頭,她看向其他人,語氣平靜,“我沒有精神力,對於明德而言更加沒有威脅,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你們也更方便接應不是嗎?”

楊星還要說什麼,卻被姜林打斷,姜林看著權雅,抿唇道:“我送你過去……注意安全。”

送她過去的意思是,姜林會在發生危險情況時竭盡全力保護她。

權雅笑眯眯地點頭:“好。”

江鷹迫不及待地加入聊天:“那我也——”

“你得守著楊星和康堯。”姜林拍拍江鷹的肩膀,“如果談判順利的話,你還得負責接應交換俘虜的戰友,他們只認識我倆,我不在,就是你了。”

“呸呸呸,什麼你不在啊,你亂說什麼??”江鷹嗷的一聲就捂住了姜林的嘴,他嘴角一撇,隨後斬釘截鐵地開口道,“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倆的。”

“好。”姜林伸出拳頭跟對方碰了一下,“那我們分頭行動,我和雅雅去談判,然後你們等著接應齊天和俘虜那邊過來的人。”

事不宜遲,所有人都開始各自的任務內容,姜林和權雅重新返回個人飛行器中,隨身碟大剌剌地擺放在桌面上,立刻吸引了權雅的注意力。

“……這是什麼?”

聽見權雅的聲音,正在輸入程式的姜林轉頭看見對方手中的那個隨身碟,呼吸一窒:“這個……”

“白楊……”權雅將隨身碟上面的字唸了出來,她下意識攥緊了那枚隨身碟,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被人攥緊,“這東西,你是從什麼地方拿到的?”

個人飛行器中只有她們兩個人,周圍安靜只能聽見機器運作的電流聲和兩人彼此的呼吸聲。

姜林張了張嘴,乾巴巴地開口道:“……這是許林給我的,裡面……是他生前最後的記錄。”

這個他指的是誰,兩個人之間心知肚明,權雅垂眸,小心翼翼地摩挲著隨身碟上面那個幾乎要完全消失的名字,一點一點,像是在撫摸著哥哥手上的繭和傷痕。

姜林應該說點什麼,但她現在只能感受到巨大的悲傷將權雅籠罩著。

她無法靠近,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靠近。

片刻後,權雅才開口,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都落在了姜林的心口。

“所以,沒有人忘記他,對嗎?”

是意料之外的問題。

姜林高懸的心終於落了下去,隨後又鈍鈍地痛了起來:“嗯,沒有人忘記他,許林離開之前留下了一個檔案袋給我,裡面有許多零碎的資訊……包括這個隨身碟。你……要看看嗎?”

“……暫時不用了。”權雅吸吸鼻子,她將隨身碟輕輕地放在了桌面上,“我知道他們沒有忘記他,就夠了,剩下的……”

“我想聽許林,親口跟我說。”

m32星系明德辦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