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

“是森做的?”Harun看似隨意地問,目光卻盯著她。

“是啊。”小如沒在意,站起來敲敲肩膀,打了個哈欠。

“?????”Harun對著貝殼輕聲唸了一句。

“什麼?”小如剛想走出房間,沒聽清楚他在講什麼,又回過頭來。

“吾愛。”Harun又輕聲唸了一句。夕陽在他身後,霞光暉暉,因為揹著光,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看得見那雙漂亮的眸子,黑白分明,彷彿星光含水。

小如一愣,拉著門把的手頓了一頓,唸叨:“說什麼呢?走了,下去看看他們人回來沒有。”然後逃也似的消失在門背後。

Harun挑挑眉,撥亂了風鈴,“喵——”ROOM忽然長叫一聲,從Harun懷裡跳下去,像團毛茸茸的球,在地毯上滾了一圈,甩甩頭,搖擺出門。

Harun盯著那風鈴好半晌,忽然嗤笑了一聲,“哼,還不是沒追到。”

在美國讀書的課業壓力是很重的,縱然像小如這樣散漫慣了只圖能順利畢業的學生,忙起來也得做作業做到深更半夜。如此忙活了一陣,兩個月一晃而過,眨眼便是初夏。話說春天一來,想睡覺,是所謂春困;夏天一來,想睡覺,是所謂夏乏。

記得曾經她說過:“這春困夏乏的時節不適合讀書,秋高氣爽正好去旅遊,也不適合讀書。”江森聽了說:“你的意思是一年四季你就讀冬天那一季?”

小如嘿嘿一笑,搖頭晃腦笑道:“非也非也,冬天我得冬眠。潘小如同學啊,從頭髮到腳趾,都不適合讀書!”

江森鄙視道:“你就做夢吧,指不定能夢到一個又帥又有錢的男人養你。”

小如無辜地眨著眼睛,道:“嗯,阿森,你存摺上有多少錢?有沒有房產地產啥的?不如我讓你收了吧?你看雖然你不帥也不優秀,我也不嫌棄你了。”

“好吧,八戒,為師秉承慈悲為懷的宗旨,收你了吧。”江森如是說。接著就被小如撲上去大義滅師。

小如想到這些,蹲在沙灘上笑,Harun在她邊上蹲下,忽然湊過去問:“傻笑什麼?”

小如因他忽然出現,嚇了一大跳,向後一閃,一屁股坐在沙灘上。

“你管我!”小如白了他一眼。

初夏的SantaBarbara海灘已經有勇敢不怕冷的人下水了,比如Justin那樣的。而小如只敢脫了鞋子在沙灘上走走。

說起來這地方還是她挑的,最近功課很緊張,小如忙得連自己的生日都要忘記了。當江森問她週末要不要去哪裡玩玩的時候,她便說了這個地方。

其實當時,她只是想到了那個風鈴。

她有個海邊長大的同學告訴過她,夏天的貝殼和冬天的是不一樣的。根據他的描述,小如發現她房間窗戶前掛著的那個風鈴,用的是冬天的貝殼。也就是說,那些根本不是他們夏天在沙灘邊撿來的,而是那天晚上,當小如提出要貝殼的時候,江森連夜跑到海邊撿的。

如果沒記錯,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雪。

加之前些天Harun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她就忽然想到這片沙灘上來看看。

大約,沒人會不喜歡這裡。當車子沿著綿延的太平洋海岸一路駛來的時候,入眼的便是這無盡的大海和藍天,怎令人不愉悅?

江森說,其實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常會一個人出來看看海,那種寬闊和博大,會讓人不再困惑。人生或許本該如此吧,隨著自己的心走,何必計較得失?

當時海風把他的頭髮揉得很碎,他臉上洋溢的笑容,自信且坦然,又如何不令人心動?

Justin唱起了美國民謠,Andrew給他打著節奏,歌聲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