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草原篇·過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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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其安直勾勾同任賀對視,眼瞳漆深似黑曜石,沒有明顯敵意,只是笑意很淺,僅幾秒內,藏在溫和表面下的窺探意味就刺得任賀心慌。
“你好啊,別這麼緊張嘛。”在任賀怵惕到準備縮手的前一秒,路其安總算伸手友好回握,須臾鬆開,端起他最擅長的良善模樣。
果不其然,他手上有層繭,印證了路其安的猜想。
這是帶了個音樂生來。
路其安將視線挪到盧北身上,以沉默表示疑問。
“這是我同事的弟弟,學了十三年音樂,今天剛好來公司找他哥。”盧北目光凌厲帶著恥笑,顯然是認準了路其安的努力毫無意義,“讓他聽下你的歌,看看你配不配搞音樂。”
咬字極重,示威般霸道。
雖然實際上任賀是碰巧沒找到哥哥,又碰巧遇到了平時還算相熟的盧北,乾脆跟上來看熱鬧的。
路其安不知道,他只覺得數不清多少個充斥著濃縮黑咖啡味道的夜晚,數不清多少次在為歌曲刻意營造的回憶中崩潰,在盧北眼中變成了徒勞無益浪費時間。
但路其安並不生氣,青澀未褪的眉眼柔軟垂下,看著好脾氣得很,反駁卻果斷:“我只是想借歌曲表達自我,談不上配不配。”
自始至終,他都沒把音樂視作博流量賺錢的工具。
吉他抱在懷裡有些份量,指尖彈弦,清亮音色混在錄好的伴奏中,像少年人彷徨迷茫時小小的嘆息。
平心而論,《十八月》不是一聽就驚豔的型別,但足夠耐聽,詞寫得也好,飽含豐沛感情。
高潮部分又與其他不同,暗潮洶湧激烈,生命力破土而出。
後來的歌迷說,它是一汪透亮池水,有著春日青的澄明顏色,乍看以為是淺的,可細瞧又會發覺池水深不可測。
之所以透亮,是因為水底沉著半輪月亮。
任賀越聽越黑臉,盧北倒是打起精神,阻止了任賀要喊停的舉動,耐心地等整首歌結束。
盧北是控制慾極強,熱衷於“獨裁”的性格,昨天給他的樂譜壓根沒細看,草草下了結論,今日聽到現場,竟真能品出點精妙處。
可惜,初聽嫌寡淡,終究還是欠了些火候。
不過也足夠讓盧北重新思考走這條路的可能性了,一曲終,他朝路其安伸手:“把你所有歌的歌譜都給我份,我考慮一下。”
路其安放好吉他,謹慎地沒動。
盧北催他:“趕緊的,你要想出歌,到頭來不是還得我幫你安排嗎?”
這是實話,他到了盧北手下,算是不得不犧牲一部分自由。路其安猶豫半分鐘,翻出一份歌譜影印件交過去。
幾天後還相當配合地交出了已經錄完的部分,並和他商量起創作靈感和具體計劃。
盧北依舊不大待見路其安,但身為經紀人,他向來樂於挖掘藝人的長處——當然僅限自己眼中的長處——親眼見到路其安音樂方面天賦後,盧北對他搞音樂少了幾分反對。
萬萬沒想到,任賀會在只聽過一首歌的情況下,生出偷竊的想法,趁哥哥任譯加班晚退,悄悄進了盧北的辦公室,偷拍了放在桌面上的歌譜。
沒有誰會沒事就去查監控,任賀的行動堪稱天衣無縫,直到他一口氣將所有歌修改過後投到網上,都沒被任何人注意到。
誰能料到抄襲者會是這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呢?
如果任賀更聰明點,知道怎樣掌握流量密碼,或許路其安會更早發現他的舉措,可他的能力不足,上傳了九首歌,愣是沒任何一首激起水花。
像往水裡丟石子似的,咕嚕一聲沉下去,再也看不見影兒。
反觀路其安,有了盧北的安排,成人日當天,他的《十八月》一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