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太子如此乖巧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兒真的長大了,可以為父分憂了!”

對於兒子的長進,皇上還算滿意。

“西陵皇此次前來,還有一事,就是為他二皇子求娶靖國貴女!這北漠傾蓉公主的良嫁婿你也需好好留意。”皇帝叮囑道。

太子眉頭一挑,突然想到了顧雲芷:“父皇,您說他們會不會是來求娶顧雲芷的?”

皇帝腳下一頓,隨即便笑了:“這顧雲芷已經說了終身不嫁,所以,即便是朕也不好強人所難啊。”

靖安公府的馬車內,老太君攥著孫女的手,囑咐道:“我們回燕州的日子已經定了,打春後的初五!所以,待會宮宴上,若皇上提了英山之事,你莫要爭辯,以防皇上再起殺心!”

“祖母放心,我懂的。”

老太君想到如今不再插手靖安公府任何事宜的長公主,再看看面前的孫女,輕嘆一口氣,總歸還是先回了燕州再說吧。

馬車停在神武門口,顧雲芷扶著老太君下車,比她們先到一步的張守義將軍攜妻女,見狀忙上前打招呼。

張守義之妻李氏一個勁兒誇,靖安公府出的都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

蘇冉一下馬車就湊到了顧雲芷身旁,耳語道:“北漠平陽王耶律滄瀾與耶律蓉兒,因水土不服,今兒不來了。”

這是大靖的慶功宴,他北漠來湊什麼熱鬧?耶律滄瀾還算個識相的!

張家的姑娘張清然規規矩矩跟在母親側後,看到顧雲芷也不由一怔,不曾想父親口中英勇無畏的將軍,竟有如此驚人之姿。

顧雲芷感受到一束目光,尋來。

張清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有微紅,忙轉向他處掩其尷尬。

顧雲芷自年幼就隨父上戰場,隨後的幾年也是在家研習兵法之術。從不曾參與過任何京城貴婦間的酒宴聚會。對她自然是不熟悉的。

張清然想了想,還是轉過身來,上前與顧雲芷說道:“顧將軍,真應了那句娘子威武勝鬚眉,揮劍守疆創偉業。清然欽佩”

顧雲芷靜立福身道:“張小姐,沒聽信京城內的妄言,能有此想法,說明亦是女中英傑。”

張清然,這段時間不是沒聽說京城貴女之間的閒言碎語,但是張守義家中同樣也是以守邊疆護萬民為首任的傳家之箴,自然對於這些是有自己的想法。

見白起攜妻女走來,妻子周氏與女兒白雯嬌向他們幾人行禮。

周氏,眼神之中帶了些輕蔑之意,上下打量著這位“戰神將軍”。

顧雲芷感受到了她的不善,抬眸望了過去,雙眸帶著波瀾不驚的平靜,如那幽深的枯井般。

周氏心頭猛的一顫,趕忙收回視線,暗道,這戾氣果然非常人可比,還是離她遠些為妙。

“老太君,咱們進去吧!”張守義見氣氛有些微妙,便提議道。

老太君頷首,帶著顧雲芷蘇冉往裡走去。

今日宮宴,皇上帶著璽皇貴妃與最近甚是得寵的眉才人一同出席的。皇后自辰王與國丈相繼出事後,便稱病將後宮諸多事宜交由璽皇貴妃代理。

璽皇貴妃身著華貴,頭戴朱釵,顯得十分氣派。

御花園內,設舞池,舞姬們所舞盡是軍中之姿。但舉手投足間卻盡顯嬌柔之色,樂聲之中鏗鏘有力,猶如戰場上的利刃。

顧雲芷心思盡在皇上身邊的眉才人處,她已經對“張姨娘”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年幼時,經常有這麼一位姨母前來靖安公府與母親甚是交好。

只覺得眉才人這眉眼間的靈動,與畫像中的“張姨母”很是相似。

眉才人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側頭望了過來。反倒一臉坦蕩之意,向她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