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搖搖頭,啜泣著道:“外祖母,舅舅也很捨不得阿恆。”

而且,她待在那裡總感覺怪怪的。

就像是舅舅和阿恆自成一個小世界。

她插不進去。

呂雉揉了揉張嫣的小腦袋,笑著揶揄了她一句小花貓,隨後用帕子擦了擦嫣兒臉上的眼淚。

捨不得?

恐怕是巴不得他早點走吧。

若非她從中作梗插了一腳,劉恆早就回到代國了。

時隔半年,劉恆才因為薄姬的召喚回了代國,實則是劉盈在利用薄姬要挾劉恆罷了。

畢竟,不管再怎麼樣,劉恆總不能不管自己的母親吧。

張嫣乖巧的被呂雉牽著,一步一步的回了長樂宮。

兩個時辰以後,回來的劉盈馬不停蹄的直奔呂雉的長樂宮。

太過分了!

他母后真的太過分了!

那車伕竟然受了母后的指使,足足讓他和劉恆那小子待了一個時辰才放他下來。

再加上返程一個時辰。

他眼下能出現在這裡,那腳都掄出了火星子。

暮色沉沉,張嫣再次感慨舅舅與阿恆兄弟情深,竟然送了阿恆那麼遠,那麼久。

呂雉察覺到張嫣有些困了,便將她攏在懷裡,拍著她的後背。

魯元公主也識趣的閉嘴告退。

如今在母后的心目中,嫣兒的地位比她還高了。

但魯元也沒多想,若不是搶不過母后,她也愛將嫣兒抱在懷裡哄。

回來的劉盈正好和魯元公主撞上。

劉盈的危機感愈發重了。

人生短短數十載,他好不容易送走一個劉恆,怎的皇姐入宮也這樣殷切了。

那嫣兒還有多少時間留給他?

魯元公主因著天色漸晚,也沒和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多說什麼。

只是劉盈氣勢洶洶踏入長樂宮大門的時候,她似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

魯元公主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她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的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當然不知道,劉盈現在嫉妒心爆棚,看著一個兩個這麼有閒心,他已經想好了要讓他們忙起來,忙的團團轉,忙得腳不沾地的法子。

他開始有一些理解呂雉為什麼會對戚夫人和劉如意這麼狠心了。

母后不在意父皇的愛,所以從前能那麼容忍戚夫人和父皇姬妾的挑釁。

但她在意權利。

戚夫人和劉如意,是死在政鬥當中,而絕非是爭風吃醋。

而他劉盈,在意的是嫣兒,而不是權利。

帝王,自然是要善於用人。

他看他母后和姐姐魯元公主就很好。

忙起來就能少在嫣兒面前晃悠。

前後兩者的共同之處就在於,他們都有在意的人和事,只要有人敢伸手,他們就會順著伸出來的爪子順藤摸瓜,砍掉主人的腦袋。

呂雉在意權力,而他在意嫣兒。

劉恆也不能閒著。

今日路上這馬車晃晃悠悠的,讓劉盈坐著很是心煩。

不如讓劉恆負責繼續鋪設秦直道。

現在該叫漢直道了。

把路修好一點 。

但也不能修到代國那條路。

省的修好了方便劉恆來勾搭他嫂子。

仔細算算,因著他大婚,到今日,劉恆在長安待了快有大半年的時間。

劉恆不是愛不著家嗎?

那就讓他出差去。

常年不著家,滿大漢的跑,跑到哪裡,路就鋪到哪裡。

劉盈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