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用雙臂護住頭部,默默地承受著魏那磔的暴力攻擊。儘管身上劇痛難忍,但他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彷彿所有的痛苦都能被他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魏那磔終於大口喘著粗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楊玄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迎著微弱的燈火緩緩坐定。只見他一張嘴,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水,隨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聽起來讓人揪心不已。再看他的頭上,原本用來固定髮髻的束帶早已不知去向,一頭烏黑的長髮此刻也變得散亂無比,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身上那件華貴的絲質衣袍在剛才的暴打中已經破爛不堪,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豁口,就像是被撕扯開的布條一樣。

這時,緩過氣來的魏那磔上前,給眼前傷痕累累的楊玄擦拭臉上的血漬,並假惺惺的開口道:“楊司馬,在下也是奉命行事,無禮之處,還請海涵!”

聽著這些充滿濃濃嘲諷之意的話語,楊玄忍不住笑了出來,只見他那白森森的牙齒在鮮紅血液的映襯之下,顯得愈發地扎眼奪目。

“哈哈哈哈,既然已成階下之囚、籠中之犬,您又何須如此客套呢?咳咳咳......”

魏那磔眼見自己並未得到預想中的效果,臉色瞬間一沉,旋即迅速收起了那副虛偽的笑容,轉而厲聲向身旁的手下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楊司馬扶起來!”

聽到命令後,兩名士卒如狼似虎般地撲上前去,一人一邊粗暴地抓住楊玄的胳膊,然後像拖拽死狗一般,將其硬生生地架了起來。就這樣,在這兩名士卒的強行拖行之下,楊玄低垂著頭顱,只覺得眼前的景象時而明亮耀眼,時而昏暗模糊。

當他們來到一處極為高大的營帳之前時,那兩名士卒才猛然鬆開手,毫不留情地將楊玄狠狠地扔在地上。

未等他稍微緩過神來,兩大桶冷水就從天而降,兜頭澆在了他的身上。剎那間,冰冷的寒意便如同無數根鋼針一般,直直地刺進了他的骨髓深處。

此時正值初冬,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在雍州那個寒冷的夜晚。

只見大量白色的霧氣從楊玄的身體表面升騰而起。他咬著牙,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顫顫巍巍站起身來,並努力向前方望去。

可惜的是,還沒等他徹底看清楚前方究竟有些什麼東西,便又一次被人不由分說地架住雙臂,徑直朝著營帳裡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