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穆聞言,應了一聲,拔腿就往府外跑。

不管三奶奶是真吃了避孕的藥物,還是被三房誣陷的,這事於平西候府,都挺難堪的。

荀穆馳在馬上,有分寸的去找了平素裡為二太太看病,懂規矩,嘴極嚴的許太醫。

往返用了兩刻鐘,那許太醫生平第一次坐騎的這般快的馬,又是冬日,呼嘯寒風劃臉而過,乾巴巴的疼。

“先生可坐穩了些!府上等的急,我可要揚鞭提速了。”荀穆夾緊馬腹,提醒後頭坐著的許太醫。

這速度還不夠快,還要提速不成?許太醫一聽嚇得額上直冒冷汗,又怕被甩下去,驚慌間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雙手就環住了荀穆的腰。

要不是自家爺動了大怒,連帶著他也沒有玩笑心情,非要逗許太醫一番,自來是還沒有這麼環過他腰的,本留給姑娘呢,這會被個半百老頭佔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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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居里一時沒人說話,直等到荀穆把許太醫請了回來。

許太醫給屋中眾人行了禮,往手上哈了哈氣,待到和緩過來一些,取過托盤裡的丸藥,先聞、再嘗,後讓人取來瓷缽,加水和開了,確認道:“確實是阿膠糕,沒有旁的成分了。”

“這、這怎麼可能!”徐氏禁不住急道。

讓一旁三太太瞪了一眼,住了話頭。

因在外人面前,大家都暫不提此事。

馨香從地上站起來,會心的笑了,正想著怎樣提醒讓郎中幫奶奶診一一診脈,看是不是真懷上了,便聽侯爺說:“勞煩先生為拙荊診一診,看是否還需要加藥調養。”

沈暖玉聽這話只能是微闔了闔眼,原本今日清早,高寒冷走後,她又感覺噁心,在淨房吐了起來,已是察覺不對,把禾兒叫過來細問,最後禾兒招架不住了,說出了事情經過。

坐在椅子上,手腕處墊著薄薄的絹子,看許太醫伸出細瘦纖長的手指,為她診脈。

因經常來府裡為二太太診脈,許太醫也知道些府裡的情況,這會明顯是診出了滑脈,但慎重起見,還是詢問道:“敢問夫人這個的月信可否準時來了?”

馨香自來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但這會也忍不住替自家奶奶先回答,一氣說:“已經遲幾日不曾來了,奶奶早晚又覺得胸悶,飲食也不振,清早又總是覺得噁心。”

“是了,是了!”許太醫鄭重站起來,給高凜西和沈暖玉行禮,“恭喜侯爺,恭喜夫人,大喜!夫人這是有喜了!”

“什麼,你說什麼?”高凜西禁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又確認的問了一遍。

聽許太醫說是懷上了,臉上驚喜得有如春和景明,握住沈暖玉的手,激動得說:“玉兒,你有喜了!你有喜了!”

沈暖玉怔怔的望著他,想是認識了這麼久,第一次見他這般失態,是真高興吧。

老太太,三太太,周韻錦,徐氏幾人面面相覷,心裡一時間五味雜陳。

倒是三太太最先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沈暖玉身邊,輕握著她的手笑說:“這真是天大的喜事,這第一胎最是粗心不得的。”又看向高凜西說:“涵哥兒,還不快扶侄媳婦回家裡歇著。”

幾年沒這樣喜悅過了,高凜西喜的一時都顧不上和老太太等人計較,朝外吩咐:“快去給母親報喜,就說玉兒懷上了!”

老太太輕吧嗒吧嗒嘴,越品越不是味,整個人蔫吧了起來。

錢媽媽見眼下這形勢,忙把那瘦丫鬟和車伕帶了下去,也識相的把托盤裡的阿膠糕收了起來。

徐氏埋怨的看向周韻錦,後悔這事本來是周韻錦說的,她不該跟著出頭,原本是坐看沈氏倒黴,沒想到沈氏肚子爭氣懷上了,再生個兒子,就徹底是把侯夫人的位置給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