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暗紫透出仿宮紗罩,光線同樣微弱,卻能瞧見屋中央,一抹修長身影斜靠於椅背,雙腿交疊而坐,一手閒閒搭於扶沿,一手把玩桌上果盤裡的銀質小刀,小刀於纖纖十指間飛速轉動,在暗夜,劃出一道道美麗又可懼的銀色弧旋。

有道是人越老越怕死,饒是多年來見慣了驚險場面,姜成心中仍是突突直跳,艱難做了幾次吞嚥,“是。。。。。。侄女?”

來人“撲哧”一笑,竟有幾分少女的嬌憨,“姜伯伯還記得我?”

這般語氣,這樣的場面下,只能讓人更加緊張,“當。。。。。。當然”坐直身子,藉著昏暗的掩映,姜成悄悄伸手至枕下,“侄女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代黎不緊不慢道:“有一筆賬,想同姜伯伯算一算。”

姜成握住了槍,只覺得眼皮直跳,“侄女啊,伯伯與你父親一向交好,雖說從前有些小過節,可我們混幫派的,打打鬧鬧也是平常。。。。。。啊!!”悶聲一響,伴隨著左腿劇痛,姜成不由顫抖著驚撥出聲,“來!來人啊!”不知從何時起,代黎手上多了把槍,烏黑的槍身,流轉無聲光華。

放下槍,代黎微笑,“不用費力了,現在不會有人進來。”

忍住痛,姜成倏地從枕下掏出槍,對準代黎,他也知道,若是真的開了槍,蕭佑城陳小引都不會放過自己,手不免發抖,代黎又是撲哧一笑,“拿穩咯,別哆嗦!”話音未落,一道銀光閃過,姜成痛呼,兩聲響,槍隨著銀刀落了地。

無計可施,姜成半蜷在煙塌上,按住流血的傷口,語似悲涼,“侄女啊。。。。。。伯伯是派人暗算過你,可。。。。。。只是想嚇唬嚇唬你,從沒想過要殺你啊!”

代黎站起身,斂了笑容,眸色冰冷,周身漸漸生出殺氣,“當年爸爸的車,是你動的手腳。”說完又是一槍,打在姜成右腿上。

姜成這才知道事情敗露,知道多說無益,今晚怕是在劫難逃,忍痛咬牙道:“我,我不過是替人辦事。。。。。。真正的主謀。。。。。。”

“薛長復。”

姜成再是一驚,她竟也知道,“還。。。。。。還有。。。。。。日本人。。。。。。”

代黎皺眉,她只聽父親提到姜成與薛長復,並不曾聽聞什麼日本人,“誰?”

“薛長復。。。。。。一直,同日本人,合,合作。。。。。。近,近衛家。。。。。。”失血過多,姜成暈了過去。

屋外傳來腳步聲,代黎迅速翻過窗,纖影很快消失於夜色。

出了姜宅,一輛車突然停在代黎面前,開車人喚了聲,“少夫人。”

開啟窗,讓風吹進來,聽開車的侍從官道:“少夫人,請您不要再這樣獨自涉險,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沒法向少帥交代。”

初夏的夜晚,風呼呼吹進車窗,代黎閉上眼,感受著涼爽愜意,嘴角不由上彎,“準備一下,明天回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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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黎順利回到北平,第二日蕭佑城也從青島趕了回來,路上聽侍從官彙報代黎在上海的作為,臉色越來越差,還沒到家,侍從官已經不敢吭聲了。

蕭佑城進了屋,解下佩槍“啪”一下扔在桌上,代黎嚇一跳,怯怯看著他,黑黑的眸,無辜如受驚的小鹿,蕭佑城又憐又惱,恨恨道:“你在上海乾什麼了?”

代黎不由後退兩步,“沒幹什麼呀?挺乖的。”

蕭佑城隨手操起一隻花瓶就摜了,嘩啦聲中,代黎立即跳上了身後的矮凳,張大了眼看他,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要幹嘛?你要打我嗎?”

蕭佑城咬牙切齒,“不打一次你永遠記不住!”

代黎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