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低著頭惶恐地揪著韁繩,不時小心翼翼地朝我們看看。

安錦咳了咳,先下了馬車,又轉過身來扶我。“公主請。”

“有勞墨大人。”我一本正經地扶著他的手下了馬車。雀兒和小妹的眼神極其灼熱,像要在我們交握的手上燒出個窟窿。

我趕緊縮了手,昂首作淡定狀朝安錦頷首道:“多謝墨大人相送。”

安錦不甘示弱,立刻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朝我拱了拱手。“那墨某便先行告辭。”

安錦離開之後,小妹和雀兒都顯得挺沉默。我咳了咳,好言好語地解釋。“剛剛是馬車——”

“什麼都不用說。”雀兒擺了擺手,板著臉說:“公主現在身份不同了,根本不需要向我們這些小人物解釋什麼。只要公主還記得自己是誰就好。”

說罷,她轉身而去。很顯然,她還不知道安錦扮成墨曲的事,誤會我紅杏出了牆。

我無奈,瞪了小妹一眼。她吐了吐舌頭,有些心虛的樣子。

“二姐,我那不是一慌神就……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你要找第二春,也不用找墨曲那樣的吧,黑得跟炭似的,夜裡基本看不見人,多��耍 �

我沒好氣地往她腦門上彈了個爆栗子。“那要找誰?沈將軍如何?”

她卻柳眉一皺,眼裡蹦出些火星子,似乎挺生氣。“別提他了。看來男人都一樣,什麼忠誠可靠,見了美人一樣找不著北!簡直就是見色起意!見利忘義!背信棄義!……”

我見她越罵越離譜,趕緊讓她打住。“怎麼回事,人家沈將軍又怎麼招惹你了?”

“還不是——”她朝客驛裡一指,卻突然一僵。我順著她的視線,看見沈將軍與一名身形高挑的紫衣女子並肩而出,兩人似乎還在交談。那女子容姿清雅,步態高貴,一看便知道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我瞥了小妹一眼,見她死死地盯著他們,唇角繃得緊緊的。

兩人走出客驛,沈將軍抬首看見我和小妹,從容不迫地上前行禮,並將那位紫衣姑娘介紹給我們認識。不偏不巧,這位姑娘正是顏或向我提及的那位清和長公主。

清和長公主不僅人長得美,儀態出眾,言談之間似乎也顯得溫和大度不驕不躁,十分難得。小妹卻對她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最後還語帶譏諷地提及公主的車輦堵塞了街道,令我也只好下車步行回驛。

我心知不妙,立刻朝小妹使眼色,讓她別再說下去。然而此時已晚,沈將軍一貫處變不驚的臉色也顯得有些不好看。

清和長公主卻似完全沒有生氣,甚至還連聲道歉,只說自己一時不查,竟然忘記了客驛前的通道狹窄,給大家帶來了不便。

我更是替小妹捏了一大把汗。不怕有情敵,就怕情敵太高階。這麼一對比,小妹顯得心胸狹窄不懂事,反而襯得清和長公主溫柔優雅落落大方。偏偏小妹自己還沒察覺到,依然我行我素地擺著一張冷臉。

果然,沈將軍只瞥了小妹一眼,淡然有禮道:“長公主言重了。公主身份尊貴,不必在乎某些無禮刁難。”

小妹漲紅了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是無禮,是刁難怎麼了?總比某些人攀附權貴的好!臭烏龜!”

她跺了腳,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清和長公主擔憂道:“蕭姑娘沒事吧?她好像很生氣。”

沈將軍依然不動聲色,我只得朝她笑笑,解釋說小妹的心情不太好,這才失了禮。沈將軍將清和長公主送上車輦,直到車輦走後許久,他仍留在原地,似遙望,又似思索。

我這回是真真正正心裡沒了底。原以為沈將軍心裡裝的是小妹,絕對不會喜歡清和公主,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還真不好說。以沈將軍的脾性,若真對清和公主沒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