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後第七日,秦晚是被臘肉燻醒的。村民們將越冬的野豬肉掛在祠堂簷下,松柏枝燃燒的青煙裹著肉香,在晨光裡織成細密的網。誰也沒提那些突然瘋長的曼陀羅——它們正沿著貨郎陳瘸子的車轍,在村西牆根開出血色花海。

"晚哥兒,試試新磨的豆渣餅。"翠娘提著竹籃跨過門檻,頸後的鼎耳紋已褪成淡青。她掀開籠布時,玉簡突然震動示警:混在蔥花裡的曼陀羅花粉,正與鼎中丹毒產生共鳴。

秦晚面不改色地咬下一口,改良後的《太虛血煉訣》在喉間凝成血膜。餅皮下肚的剎那,鼎耳陰陽魚自動運轉,將毒素煉成三滴琥珀色的破障液。

"後山的銀鱗魚昨夜開始逆遊。"翠娘擦拭供桌的手頓了頓,"七叔公說這是要地動的徵兆"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傳來震動。秦晚閃身躍上房梁,看見村口古槐的根系正滲出黑水。玉簡映出地脈圖:九轉還魂鼎在地底投射的虛影,竟與二十年前藥王谷的護山大陣完全重合!

貨郎陳瘸子的吆喝聲刺破晨霧。他今日的獨輪車上堆滿硃砂與黃紙,底層卻壓著捆刻滿符文的鎖鏈。當秦晚假裝挑選山貨時,老貨郎突然壓低嗓音:"今夜子時,藥人冢開。"

暮色四合時,祠堂擺開三十六桌百家宴。新捕的銀鱗魚燉在九轉還魂鼎中,奶白魚湯表面浮著用血煞氣勁雕出的蓮花。村民們舉著雪松酒談笑,誰也沒注意鼎身的饕餮紋正在偷飲杯中酒液。

"吉時到——"

七叔公的殘魂突然顯現在主座,驚得王寡婦摔了酒碗。老魂體指尖燃著磷火,在夜空勾畫出"藥王祭"三字。秦晚瞳孔驟縮,這分明是《血煞真經》裡記載的喚屍符!

地面裂開七道溝壑,三十六尊藥人破土而出。它們身披丹師袍,空洞的眼窩裡跳動著鼎中丹火。最駭人的是領頭藥人——其面容竟與秦晚有七分相似,掌心託著的正是玉簡缺失的《藥王經》下卷!

"轟!"

天玄宗執法劍陣破空而至時,九轉還魂鼎突然暴漲三丈。秦晚踏鼎而起,血煞氣勁化作三千紅絲,每一根都纏著粒欺天丹。丹藥炸開的青霧中,藥人們突然調轉矛頭,與執法弟子戰作一團。

"原來是你!"領頭的執法長老祭出焚魂幡,"三年前藥王谷逃出的"

血影遁發動,秦晚瞬息出現在長老身後。改良後的《太虛血煉訣》直接抽乾其丹田靈氣,反哺給躁動的九轉還魂鼎。當最後一個執法弟子化作乾屍時,鼎身裂紋突然癒合三道,浮現出全新的《欺天造化訣》。

破境收穫:

煉氣七層解鎖"血煉領域"(十丈內可操控敵人體內氣血)

九轉還魂鼎覺醒"欺天"特性(可短暫修改方圓三里天機)

玉簡補全《藥王經》,顯現出消除血煞紋的丹方

黎明時分,秦晚站在重新平靜的祠堂前。鼎中煉化的執法弟子魂魄,正化作細雨滋潤曼陀羅花海。翠娘送來新蒸的槐花糕,他咬破糖餡時嚐到絲血腥味——每朵槐花裡都包裹著粒未成型的欺天丹。

貨郎陳瘸子的獨輪車印消失在村外迷霧中,車轍里長出株並蒂曼陀羅。秦晚用玉簡掃描花莖時,浮現出的卻是柳三娘臨終前的畫面:她將半塊掌門令縫入孕婦腹中,而那孕婦腕間戴著的,正是陳瘸子從不離身的沉香串。

秦晚的心如潮水般翻湧,彷彿一瞬間,他所經歷的一切幾乎都聚焦在那幅畫面之中。柳三孃的影像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她面帶微笑,神情恬靜,但在背後卻是難以言喻的悲傷。那條懸念盤旋的沉香串,孕婦的腹中又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顆孕育的孩子,難道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秦晚自問。他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心中的波瀾,思索著接下來的每一步。他必須有計劃,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