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蘭,我知道你擔心我,其實我身體沒啥大毛病。”

張平看出李秀蘭的心思,柔聲安慰道。

李秀蘭還是有些不放心:“真的?可我看你……”

張平打斷她,笑著說:“真的沒事兒,我就是想著,萬一以後有個啥急事,也好有個靠譜的大夫。”

“鎮醫院雖然好,可離家太遠了,萬一真有個啥,一來一回耽誤事兒。”

李秀蘭看他那副為家裡操心的樣子,笑著說:“我倒是知道一個,就在咱們村裡,最南邊那戶,姓劉。”

張平一聽來了精神,連忙追問:“真的?怎麼沒聽你說過?”

李秀蘭看了他一眼,慢慢說到:“你成天不著家,這村裡的事情我就幫你照看著點兒也不是什麼難事。”

張平笑呵呵地摸了摸鼻子,想到這秀蘭還真是個持家的。

“不過,”李秀蘭頓了頓,語氣有些遲疑。

“這劉大夫脾氣古怪得很,不輕易搭理人,一般人請不動他。”

“脾氣古怪?”張平來了興趣,“越古怪我越想去會會他!說不定真有兩把刷子!”

李秀蘭見他這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去了,別衝動,他要是真不願意搭理人,你就回來,別跟人家搞得太僵。”

張平咧嘴一笑,語氣裡帶著揶揄。

“放心,我還怕個老中醫不成?可能是你擔心過頭了。”

李秀蘭白了他一眼,但終究沒再多說,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繼續低頭織著手裡的布套。

她盯著線頭髮了會兒呆,心下卻想著:

張平雖說不再是以前那四處糊弄日子的樣子了。

可萬一碰了釘子,倒也難免讓人心裡不是滋味。

沒過多久,張平隨手抓起一件厚外套披上,額頭的劉海還沒理順,扯起架在牆上的扁擔就往外走。

他腳步輕快,對這趟尋人之旅滿懷自信。

村裡的路稍顯崎嶇,深秋的風又冷得刺骨,路邊的玉米秸稈早已打成捆,乾巴巴地堆在牆根。

他邊走邊琢磨:“這劉大夫脾氣古怪……到底是哪門子的古怪?”

“是話少?還是耍性子?”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他嘿嘿一笑,並默默放在心上。

可是,當張平終於繞到村南頭一探,劉姓人家的小院卻冷冷清清,門鎖得死緊。

門檻上積了些枯葉,似是許久沒有人出入了。

他爬在門口喊了幾聲,又輕敲木門,除了鳥拍著翅膀飛走的聲音,再無人應答。

“這倒怪了,不是說人就住這兒嗎?”

張平皺了皺眉,頓覺無趣,又踅摸了屋後的幾處角落,沒見到人影,也就掃興地折返回去。

他思忖著:“算了,可能人家出門了,下回再找吧。”

回去的路上,天光漸漸明亮了些,冷風夾雜著幾聲公雞的清鳴,讓人精神一振。

張平走在田埂邊,望著壟間一片乾枯的葉梗,心中一動。

想著家裡的煙囪鐵圈前些天壓斷了,也該著手準備冬天的東西了。

他一邊打算著需要採買的材料一邊快步回了家。

一進家門,他發現炕頭冷著,李秀蘭顯然出門了。

張平推門進屋,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秀蘭?”他喊了一聲,卻無人應答。

炕頭冷冰冰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他走到廚房,掀開鍋蓋,裡面空空如也。

碗筷倒是洗乾淨了,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櫃子裡。

“這是去哪兒了?”他嘴裡嘀咕著,心裡琢磨著李秀蘭的去向。

“奇了怪了,這都晌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