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覺的鄭建國才吃完飯抹了嘴,就見門外李鐵偷偷摸摸的正招著手,不禁轉頭看了眼廚房把門帶上,感受著懶洋洋的暖意到了他面前:“有事兒?”

“我和發財在林子那邊抓了條黃鼠狼,這不打算到城裡去換錢,想問問找冬花姐能賣多點不?”

李鐵偷偷摸摸的打量著四周,這玩意村裡上了年紀的人是不讓抓的,說是怕被記恨上,只有知青們和年輕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沒錢,也就是老天太高探不到,否則照樣能捅個窟窿看看裡面有啥能賣錢不。

鄭建國聽到這裡便是眉頭一皺,記憶中這個玩意雖然不是國家保護動物,但是屬於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經濟有科學研究價值的“三有”動物,依然是受到法律保護,當然這會兒這玩意還是人見人打的東西,當即搖了搖頭:“物資公司才收黃鼠狼,供銷社不收,我說你怎麼和發財玩一起去了?”

“這不是沒事,又沒錢——”

李鐵聽到找了關係也沒辦法多賣點錢,臉上的興奮頓時消失不見,瞅著鄭建國說過,後者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大人們都閒下來了,像李鐵這樣沒啥心思的也就算是放了羊,又臨近過年的想點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那麼鑽山打洞的想弄錢也就是意料之中了。

雖說有錢沒錢都是要過年,可誰都希望能過個肥年的,包括鄭建國自己,當然現在處在高考的關頭,他也不會去給自己找麻煩,哪怕一絲危險都不行,特別是卜發才這個好吃懶做的二流子,記憶中的坑蒙拐騙什麼都沾了,最後不知惹到了誰把兩條腿都打斷了:“咱倆關係不錯,你別和發財摻和在一起了,那不是好——人,熬過年前這陣子再說吧。”

“咦,蟈蟈哥你知道怎麼賺錢?”

李鐵黢黑的臉上不大的眼睛圓睜,鄭建國瞅了瞅這個發小,郝運那貨不知怎麼的和趙楠一起去了南疆,他記憶中的發小也就剩下了這個又黑又矮的黑鐵頭,要說心裡沒點打算那也是虛的,接著豎起手指頭道:“掙小錢的糖葫蘆烤地瓜還有糖炒栗子這些我在城裡都見人弄過,掙大錢的聽說在羊城那邊的表很便宜,帶到咱們這邊來賣就是一倍的利,最少一倍的利,什麼概念呢,就是四十塊的東西拿過來賣八十塊和玩似的,當然這個需要本錢。”

鄭建國記憶中羊城的東西會在接下來十年中大行其道,各種小到衣服鞋帽大到電子品甚至是收音機電視的,不知在哪看的是哪年全國銷售了百萬臺電視機,而全國生產份額還不到一半,那麼另一半是哪來的?

搖頭晃腦神態高深的鄭建國轉身進了屋,關門的時候還看到李鐵黢黑的臉上嘴巴大張,哈喇子都流了出來,也就回到了床前脫掉鞋子爬上床,抱起自習叢書看了起來。

門外,李鐵回過神看著空空如也的面前,探手用袖子拐了下口水,失魂落魄的到了村子旁找到卜發才,瞅著他腳邊油光毛亮的黃鼠狼開了口道:“蟈蟈說冬花姐那邊不收黃鼠狼,只有物資公司才收這個——”

“嗯,我還想著能多賣點錢,算了,我去趟物資公司,大嘎子你等我回來。”

卜發才無語的看了眼李鐵,站起身便拎起腳下的黃鼠狼,就在這時李鐵瞅著黃鼠狼開了口道:“發財哥,你知道羊城在哪嗎?”

“羊城?”

卜發才停下腳步看著面色黢黑的李鐵,搖了搖頭道:“那可是很遠,在最南邊,從咱們車站一路下正南的過去就差不多到了,當然得去徐城轉個車,你怎麼想起問羊城了?”

“蟈蟈說去羊城能賺錢,百貨大樓一百多兩百多三百多的表那邊只賣四十塊。”

李鐵說完就見卜發才的眼睛好似亮起了兩盞小燈泡,寬厚的嘴皮子一陣哆嗦,踏前一步滿臉震驚:“真的?”

“他也是聽說的,我怎麼知道真的假的?”

李鐵擦了下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