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儼然,茂林修竹,‘良田’就不必提了。

但這都是他一個人建起來的,已經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只見那木板上也只有一床單薄的被褥而已,至於墓翁說的遺骸,難道不是屍骨嗎?

卻不見蹤影,什麼也沒有?

“墓翁,您讓我們替您收拾遺骸,可是什麼也沒有啊?”

江又年四處看了一圈,確實沒有他理解中的遺骸。

“我的遺骸就是這棵蘋果樹啊。”

墓翁看著嵌入泥中的樹根,又緩緩道,“我的靈魂寄生在這棵樹裡,它就是我的遺骸。你們幫我把樹挖出來,然後裝進棺材裡就是了。”

墓翁說的遺骸,竟然是樹!

而後只見墓翁緩緩走到那面佈滿血痕的牆邊,好似穿過時間的長河,回到了過去。

蒼老的手指在那坎坷的牆面上摩挲著,“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村民拿來了工具,遞給幾人。

鋤頭、鏟子、柴刀、麻繩等等。

泰哥把工具分給大家,然後就開始吭哧吭哧地開始挖了起來。

這棵蘋果樹雖然枯了,但樹大,埋在地裡的根系發達。

想要完完整整地挖出來還是要費些功夫。

不過,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雖然任務艱苦,但大家都幹得起勁。

這不僅是墓翁的事,大家也盼望著早點了結他心中的執念,也好跟大家一起回去。

挖著挖著,孔鵲忽然間想起來了之前墓翁和那個怨靈的對話。

看墓翁現在翹著二郎腿在一旁監工,貌似心情不錯。

,!

於是大著膽子問,“墓翁,剛剛那個怨靈他到底是什麼人?”

此話一出,大家手上的動作都頓了頓,觀察著墓翁的臉色。

本以為他會掠過這個話題,卻不料,墓翁只是換了條腿翹著。

“他是我的養子,我從街上撿的,他還有個哥哥。”

“他哥哥就是你在等的人?”

林墨丟了一鐵鍬土出來,又緊接著問道。“就是你的仇人?”

只見墓翁白了他一眼,“這是我的臺詞,你就不能等我慢慢講?”

“哦。”

自覺接話接得太快的林墨,訕訕地縮了回去。

而後墓翁幽幽的嗓音自口中傳出,帶眾人回到了那悠遠的歲月中。

“我從小就是個瘸子,無父無母的,只有個奶奶帶著我長大,在我八歲那年,奶奶也走了,只給我留下了兩間老房子。”

“沒有吃的我就出去乞討,後來討不到了,就回到村子裡跟他們學著種菜,雖然還是吃不飽,但好歹能自食其力。”

“我就這樣一個人過到了20歲、30歲50歲,討不到老婆,舉目無親。直到我在路上碰到了對翻垃圾桶的兄弟倆,大的有8歲,小的只有6歲,說是從小就流浪,什麼也不記得了。”

講到這兒,所有人都不自覺地跟著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的開始,這樣救贖的開始,卻沒想到,會是那麼災難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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