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搞不懂,她嫁不嫁,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才二十九,又不是九十二歲,可是在他們眼中她大概是灰塵滿天的老古董了。

呔,酒可是越陳的越香。

不識貨!

“一個要補班,一個結婚紀念日慶祝去了,不過她們晚一點都會來。”

錦玉女呻吟。

“去打電話叫她們都省省吧。”

“別一副上斷頭臺的樣子,告訴你好訊息,我公司那個傑生經理離婚了,介紹給你。”大妹子把手穿進姐姐胳臂。

她點頭。好好好。

不敢說不,接下來會是地獄般的馬拉松洗腦。

她吃過苦頭,現在學乖了。

商金童拚命指著自己。這些人眼睛都壞啦,他這優秀的男人明明在眼前!

“我也帶了一迭表姑媽寄來的相親照片。”錦媽連忙將錦玉女唯一空閒的手據為己有。

她點頭。嗯嗯嗯。

商金童被擠開。

引狼入室啊……他默默哀嚎,卻沒人要理他。

“我家附近搬來一個單親爸爸,人斯文還在公家機關上班,堂姐,有機會來聯絡一下感情。”堂妹人往後退,口沫橫飛。

她點頭。了了了。

商金童……口吐白沫了。這些人不是來講他好話是來過河拆橋的!給他記住!

表弟輪番上陣。“表姐……”

錦玉女笑僵了臉。看起來,要裝死好像太晚了。

二十九歲單身,真的不是罪過。

但是,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不這麼想。

饒了她吧!

她哀嚎……

她要把商金童切成生魚片,讓他變成一片又一片不可!

就在人聲鼎沸到某個頂點時──

先是小堂妹安靜了下來,她表情怪異的豎起蓮花指,喉嚨不停的發出“嗝嗝”的聲響,順著她指頭看過來的表弟也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怎麼?鬧劇演完換默劇嗎?

死寂一片。

“啊──”她老媽誇張的倒退好幾步,相準老公的懷抱才暈了過去。

老爸忙著把老婆搬到沙發上。

“堂姐,你什麼時候去整的形?”有勇氣的人發問了。

“我?哪有。”她摸臉。

“有。”

大家異口同聲。

商金童最是直接,一把鏡子遞到她手中。

狐疑的接過手,鏡面反映出來的臉蛋潔白無瑕,不管右臉還是左……她有了一張完整的臉蛋了。

這……是她?

光滑無比。

打從有記憶起,她沒看過自己這麼幹淨的臉龐。

她左頰的胎記不見了。

她來的很快。

第二天不早不晚就來按一字園的門鈴。

“錦小姐。”開門的小狐管家仍是張笑臉。

錦玉女始終沒懷疑小狐總管是怎麼在短時間內從如遊樂園幅員那麼遼闊的宅子到大門來幫她開門的。

臉不紅氣不喘,沒半滴汗。

“我來找你家老闆。”表明來意,眼光直往裡面瞟。

“請進。”沒問她所為何事,就大方的請進,對她煥然一新的臉處變不驚,合該她就該這樣。

再度走進這府邸,風很暖,日頭又亮,曲橋下的蓮花有紫有粉也有黃,碩大的鯉魚在田田葉子裡游來游去,路邊腳下,處處是她不認識的奇花異草。

春光爛漫,空氣裡都是芬芳撲鼻的花香。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往後一看,小狐管家竟然沒有跟來,天地間,就她一個人獨賞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