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劫難(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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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彷佛能刺透這傍晚昏暗的天空。
寶加拄著柺杖艱難地挪到近前,心裡的疼痛加上腿上的傷痛讓他一下子摔倒在兒子的遺體旁,昏迷過去。鐵梁跑過去抱起爸爸的頭來,嘴裡呼喊著爸爸,眼裡的淚水就嘩嘩地流下來,滴在爸爸的臉上。他看著爸爸,又看著媽媽,還有躺在地上、失去生命的大哥,哭聲壓抑得讓人們的心神都跟隨著顫抖,他那還很稚嫩的臉色是那麼的茫然無助。。。。。。
這是一起冒頂事故,發生在昨晚,礦上組織人把埋在井下的人搶救出來時,被埋的人早已失去了生命。
寶誌和鐵棟兩條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讓人難以接受,尤其是失去兒子的兩個媽媽——寶誌爸爸去世後,寶誌媽就獨自帶兒子相依為命,寶誌就是她的天、也是她的地,是她在這個世上惟一的依靠。現在唯一的兒子離她而去,讓她如何接受這個事實,她那痛徹心髓的哭聲,像是在向蒼天、向大地哭述她多舛的命運。。。。。。
鐵梁媽媽的哭聲裡有著深深的自責,如果當初她能堅決阻止兒子下井背煤,那麼。。。。。。她的心裡就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異常的絞痛,哀怨的哭泣聲讓人聽了隨之落淚。。。。。。
痛苦嗎?哀傷嗎?即便把眼淚流乾,可是人已死去不能復生。三叔打起精神代表兩家和礦上談妥了一應後事,第二天就拉著鐵棟和寶誌的遺體回到劉家溝。
奶奶看見人們把鐵棟的遺體抬進院子,剛一走到跟前,就難受得血往上湧,昏倒在地上。鐵山和鐵香嚇得一邊叫著奶奶、一邊哇哇大哭。。。。。。
爸爸寶加一天時間就蒼老了許多,一向剛強的媽媽也是憔悴異常,他們倆是被眾人連攙帶扶架進屋去的。奶奶被大家抬進屋放在炕上,甦醒過來後就一直流淚不止。
大伯、大媽和舅舅、舅媽都來了,大伯和大舅商量著大哥鐵棟的後事,大媽和舅媽幫著張羅家裡的事務。
由於寶誌和鐵棟叔侄兒倆是在同一時間走的,兩家商議著就在同一天出殯,墓地也離的很近,黃泉路上倆人也能有個伴兒。。。。。。
安葬了大哥鐵棟後,奶奶就像得了一場大病,乾枯的臉上全無血色,顏色蠟黃。爸爸的鬍鬚長出多長,已漸成灰白色,煙也抽的更勤了,媽媽強打起精神去灶臺做飯。
吃過飯,鐵山告訴媽媽一聲,就拿了把鐮刀和繩子,向山上跑去。家裡的兩隻羊這幾天都是由鐵成和二貴在管,他得去看看,順便割些乾柴回來。
幾天來,鐵山從鄰里鄉親的議論中知道大哥死於井下的冒頂事故。他不知啥叫冒頂,只要有大人議論井下的事兒,他就過去聽,不明白時還問大人,漸漸地他明白了井下的一些事情。他為大哥感到難受,覺得大哥死的不值。他因為學堂裡的薰陶已然明白,人的生命是最寶貴的,一生只有一次。他不明白,人們明明知道下井危險,為啥還有人去下井呢?難道僅僅為了錢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知道自己現在還小,還不知道長大了能幹啥?將來的路在哪兒?不過,他在心裡暗暗下著決定,一定要與大哥和爸爸不同。
山坡上,二貴和鐵成躺在一處向陽的草地上,嘴裡嚼著乾癟的山棗兒,翹著腳,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鐵山大哥出事後,二貴和鐵成倆看不著鐵山,幹啥也是無精打采的,感覺一天天過的很慢很慢。此時看見鐵山來了,倆人一軲轆爬了起來,可是發現鐵山通紅的雙眼,倆人誰也沒敢先說話。鐵山走過去坐在地上,二貴和鐵成一邊一個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鐵山說:“好些天沒去小樹林了,今晚去練功。”鐵山說著看向二貴和鐵成,見倆人點頭後,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二貴和鐵成倆人說:“上學時先生講過,作事要持之以恆”怕二貴倆人不明白,接著解釋道:“持之以恆就是做啥事,要有決心、有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