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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斯決定聽完頌歌后吃點什麼,再看看報紙,之後再寫日記。
立在窗前細聽,勞倫斯忽然覺得這歌聲的味道有些不對,帶著一絲悲愴和憤懣,甚至還有士兵邊唱邊抽泣。
“瓊恩,報紙到了嗎?趕緊拿給我!”
勞倫斯眉頭一跳,意識到了什麼,招呼著自己的助理。
“先生,《越秀時報》、《嶺南報》、《江南快報》和《東京早報》到了,其他報紙還沒到。”
助理推過來餐車,一側疊著厚厚的報紙,一側放著一杯剛泡好的紅茶,外加從使館早市上採購來的新鮮水果,這就是勞倫斯的早餐。
端起茶杯,湊在鼻下猛抽了一口,勞倫斯發出滿足的喟嘆,開始翻起報紙。
果然,出事了。
西域大都護府徵西大軍北路軍左軍輕裝冒進,企圖突襲海努克城(伊犁)的準噶爾汗王夏宮,結果在銀頂寺遭準噶爾五萬大軍伏擊,左軍都督楊堂誠戰死,左軍所部四營八千人苦戰十日,彈盡糧絕,僅撤出千餘人。
禍不單行,北路軍中軍派兵急急往援,又遭附從的準噶爾部族軍叛亂,中軍副都督安威中彈身亡,花了好幾天才擊潰糾纏的叛軍,只接應到左軍殘部。
損兵折將之外,西征戰事更出現巨大轉折,北路軍前軍和右軍在塔爾巴哈臺遭遇羅剎的哥薩克騎兵,據戰俘交代,羅剎已與準噶爾聯手,共同抗阻英華進中亞。
英華徵西大軍自兩年前入西域後,並非全無敗績。聖道二十一年十月,吐魯番就被準噶爾人偷襲得手,駐守此地的兩營韓國附從軍全滅。聖道二十二年元月,古城也遭兩萬準噶爾騎兵圍攻,駐守此地的一營越國附從軍和一營紅衣全滅。
但這些挫敗都只是小節,不僅失敗原因都是受累於附從軍,準噶爾人企圖切斷英華補給線的努力也都告失敗。自聖道二十年十二月,準噶爾三萬大軍突襲長生墩,卻被盤石玉的前軍和嶽超龍的中軍南北夾擊,丟掉近一半人馬後,準噶爾人就再不敢跟紅衣正面對決,即便集結大軍突襲,也是打了就跑。
眼下是西元1740年,聖道二十二年九月,準噶爾人已被逼壓到西域之西,汗王夏宮都已暴露在英華大軍之下。
可如今這一敗,戰歿兩員年輕驍將,精銳紅衣折損近萬,還真是英華紅衣建立以來最大一樁失敗。難怪換防的禁衛們情緒低沉,心懷不甘。
勞倫斯很理解這些禁衛軍官兵的情緒,不僅有失去戰友的哀痛,更多是尊嚴被冒犯的憤怒。當年第三次錫蘭海戰失敗的訊息傳回國內,不僅不列顛海軍官兵的心情也是如此,甚至不列顛平民都有同感。不敗的軍隊居然失敗了,自認天下無敵的驕傲之心遭受沉重打擊,當然會失態。
看著報紙上洶洶的討伐之聲,不僅責難宰相、樞密院、總帥部,乃至西域大都護府,甚至連西域大都護,威名赫赫的吳崖都被指責。理解之外,勞倫斯還有一絲感觸,沒有戰無不勝的軍隊,這樣的失敗根本算不了什麼,可賽里斯一國卻群情激憤,新生的賽里斯帝國還是太年輕了。
勞倫斯更關注羅剎人的舉動,由這一戰,他才恍然,為何兩年前歐羅巴的波蘭王位繼承戰爭結束得那麼俐落,原來是羅剎人感受到了賽里斯的巨大威脅,要掉頭在亞洲用力了。
“這倒是一樁鉅變,歐羅巴的形勢將產生一系列的變化,不列顛必須把握這樣的形勢,看是否能攥取相應的利益。如果是國會那幫目光短淺的傢伙,多半又會覺得這是從賽里斯身上找回場子的機會,可未央宮那位陛下的怒火真燒起來,即便只是從羅剎人身上轉出一小部分到不列顛身上,不列顛現在也難以承受,要知道,那位陛下對北美大陸的興趣遠超國會那些議員老爺們。”
勞倫斯的思緒急速轉動,開始盡職為不列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