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殺頭他們大股來,旗營、綠營會對付他們。他們小股來,甚至僱漢jiān指路,你們州縣就作好關mén打狗的事”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看南蠻民人還敢不敢在江南立足”

“江南商貨,特別是糧米鹽鐵,自今日起,全以貨引流通。但凡沒在衙mén裡拿到貨引的,不管是行商還是坐商,那都是在買賣南蠻商貨,全以通敵論處這事對你們州縣主官來說,就是頂戴和腦袋的大事,哪一個地方管得疏鬆,我李衛不處置你,徑直拿你到年大帥的行轅去砍頭”

李衛說了大面上的事,年羹堯接著說軍事上的事,之後是兩省巡撫具體點到州縣,一一jiāo代佈置。下方那些知府知縣,一個個僵著麵皮,如廟子裡的泥胎菩薩,恭恭敬敬地聽著。

英華紅衣兵登陸松江府,闢地建龍mén港,年羹堯和李衛的第一反應當然是興兵去打。

結果很明顯,幾年前打不過紅衣兵,現在即便換了燧發槍,還廣鑄小炮,還是打不過。江南綠營在這一戰裡的表現,更讓年羹堯絕望。

接著的舉措是動員松江府民人圍攻,為此還耗費了好幾萬兩銀子,才讓下面州縣動員起一萬多民人。卻不想對方沒上紅衣兵,換上了服sè紛雜的民軍。這邊民人有一萬多,那邊民軍竟也有好幾千,槍聲如雨,這邊民人在百丈外就如鳥獸散。

明面上不敢再有大動作,暗地裡李衛又動員起了自己熟悉的江湖力量。

最初一段時間似乎還很有效果,抓了不少落單的民人,其他人都不敢在出那片灘塗地半步。可接著李衛就發現不對了,江湖人果然都不牢靠,在對方的銀錢攻勢下紛紛反水,不僅當了人家的保鏢,還幫著在松江府外圍指路。

在這個階段裡,年羹堯和李衛對松江府嚴加監管,絕不讓對方買賣貨物。卻不想下面的兵丁吏員卻擋不住銀錢攻勢,走si之風越刮越烈。

兩人再也坐不住,一面奏報雍正,一面組織兩省官員,要牢牢壓住他們,不讓他們被英華工商的銀彈打倒。

會議間隙,兩人在廳房裡對坐,相看無語,各想各的。

他們也不是毫無辦法,剛才所說的兩條就是初步對策。第一是對流竄進江南的英華民人殺無赦,畢竟對方都沒了辮子,身份很好認。

第二條是控制商貨,英華工商是為流通商貨而來,只要控制住商貨來往路線,非引不買賣,英華工商也許會知難而退。但這一條涉及面太廣,官府必須得更嚴厲地把控商貨來往,此次召集兩省地方官,主要就為這事。

這兩條是兩人顯lu在表面的默契,兩人在肚子裡卻都另有一番盤算,他們給雍正所寫奏摺,現狀自是不敢掩飾,但提出的進一步對策,路子完全不同。

李衛一心為雍正想,覺得完全堵塞南北商貨很不現實,就他本心而言,英華以工商滲透江南,對朝廷來說其實還是好事。畢竟江南賦稅還能保住,雖然丟掉江南只是時間問題,但大清還能不能保江山,本也是時間問題。趁著還能在江南收賦稅,不跟南蠻在江南攪和,就埋頭在北面建起大軍,等到南蠻吃了江南,再跟南蠻在北面廣闊之地決戰。

如果此時在江南跟南蠻硬頂,惹得南蠻再忍耐不住,徑直吃了江南。丟掉江南的一千三四百萬兩賦稅,三四百萬石漕米,朝廷還怎麼撐得住?

跟南蠻在江南斗,是現在死,放任南蠻工商入江南,還有至少三五年可活,李衛覺得,這道選擇題不難做,雍正一直推行的新政,其實也是這個路子。

年羹堯卻另有對策,他覺得江南民心有可用的一面,就該將這一面好好用起來,跟南蠻在江南對決。

年羹堯提議,建松江大營,封堵南蠻新設的龍mén港。這樣當然會招來南蠻大軍攻打,正好,以英華要佔江南,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