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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我有些琢磨不定了,前些時辰已有傳令官前去京都通報了行程,但這般肅穆恍若敵軍臨城的氣場又是為何?夫人我忐忑啊,我是來朝見帝君的,又不是帶兵攻城的,難道夫人我就此一去不回了嗎?
一記聲地鼓聲突然響起,恍若平地一聲悶雷,接而千聲萬點鼓聲響起,若驟雨急下,倏爾萬鈞雷霆滌盪天地。待最後一聲鼓落,三聲響鞭乍然裂於車頂。我有些怔忪,眼見著一隻白皙略顯瘦削的手撩開簾子,我抬頭,落入眼裡的便是那雙且若幽井的眸子。他久久看著我,卻叫我一時無言,更無法動彈。少時原本張揚溢彩的眸子已經斂去所有鋒芒,但深沉如海,暗波在底,莫測難揣。
他揪著簾子久不動彈,頓時一股莫須有的壓力籠罩在了我頭上。偷偷瞥過,周圍帝都和黎國官員垂頭躬身的身形已然有些僵硬。我尚未想通他黎岫玉動用十里相迎,鞭鼓齊揚這般大陣仗的用心,那邊這廝卻已有了動作,他彎下腰,眼中浮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低低的聲音響在我頭頂:“怎麼,顏兒腿腳不利?需要本公親自抱你下去?”
……
我想夫人我的神經之所以異於常人的堅韌,完全得益於身邊此群猛獸般人物的磨練。鐵石百鍊成鋼,夫人的臉皮百鍊成牆!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拉上一個笑容:“黎公說笑了,夫人我這就下,這就下……”
他驀然笑出了聲,不比將將的晦澀低沉,喉間湧出的清朗笑聲十分暢然愉悅。他伸出指節分明的手來:“黎氏岫玉等候公主多時了。”
我躊躇了一下,終於在眾人的灼灼目光裡,焦灼著將自己的爪子搭了上去,那刻,我確定我聽到了蘇枕暮那一聲嗤笑!
莫要怪我這一見黎岫玉就冒然而出的狗腿氣質,實在是天不和地不利,人自然也是不傑的……
他的掌心還是如當初般微涼,但在我看來卻比焦炭還要灼熱,深深刺激著我已經繃緊的腦筋。朝服這個東西著實是個壞事的玩意,廣袖連層間,掩蓋的是一個強國諸侯的道貌岸然。黎岫玉深諳於此,於是他理所應當地緊緊扣住我十指,像要捏進我的骨子裡一樣,疼得我眼角都微微潮溼。
我面無表情被他牽著走向前方高案,蠕了蠕唇:“你想在天子腳下親手掐死我嗎?”
他聞言,眼中光華一瞬,舉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就聽他低言:“掐死你?我怎生捨得?”
啊呀,太不要臉了不要臉了,我的臉火燒火燎地紅了,不是嬌羞而是悲憤!黎公啊,你不能不要當著天子和百官的面調戲一個已經是三歲娃的孃的寡婦啊。寡婦門前是非多,你懂不懂,懂不懂!好吧,我咆哮了~
無論我內心多麼愴然,我終究僵硬著被他帶到了高案之前,舉酒三杯,一杯敬江山社稷,一杯敬九黎蒼生,一杯敬當今天子。再對帝都一拜,以示青國臣服之意。
我對此只能嗤之以鼻了,對於這樣一個野心並起,虎狼相爭的垂暮帝國,這套空有華表的儀式,只能讓人感到莫大的諷刺和傷情了。
“你終於還是回來了……”他的眼睛沒有看我,依舊隨禮官唱樂斟灑著酒,可那聲音依舊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
我心下一顫,像一波冰冷的潮水打上了心頭,竟擁出說不明的悽然與無奈。垂在蒼老帝都巍峨的城牆角夕陽,灑著一片暖紅的光,在我看來卻分外刺眼。因為它和當年我離開最後一次回首時見到的場景如此相似,而那時自以為傷透情地我也只有它一路相送而去。
回與不回又如何?離開的終還是離開的。這千百年流傳下來的除了某某將軍與某某民女不得不說的過往,還有某某公主與某某書生分和奔離外,卻還有一二前人的真知爍見。例如,實踐它確然出的是真知,因此我那些少女情腸總是在權勢陰謀的稍加彈撥下便一夜俱滅,由此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