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出錢靈犀所料,走出客廳,就有薛老太君派出的人堵在門口了,“大少奶奶,老太君請您和大公子前去。”

斜睨了鄧恆一眼,錢靈犀沒有二話的就跟人去了。

薛老太君的院中已經停著一乘粉紅小轎,走進大廳,就見老太太正喜氣洋洋的拉著一位千嬌百媚的新娘子說笑。

因是做妾,無需拜堂,所以新娘子是不必蒙蓋子,也不穿鳳冠霞帔的。但新娘子身上穿的是喜服是海棠紅,這已經是很接近正紅的顏色了。

錢靈犀略含酸意的看過去,這當然不是因為衣服的顏色。反正是妾,就算是最淺的粉紅難道就不是妾了嗎?她妒忌,只是因為這身衣裳明顯比她成親時的衣料要好,樣子也更好看。

丫的,全是鄧恆那個小氣鬼,討個正妻穿得那麼寒酸,納個妾室反而穿得這麼華貴,這不成心欺負人嘛!錢靈犀的小黑帳上又添了一筆。

見他們進來,薛老太君和顏悅色的開了口,好象完全不知道錢靈犀私下跑路一事,“知道你們要走,祖母也沒什麼好送的,就送幾個人服侍你們吧。雪嵐,快去拜見你姐姐。”

姐姐,而不是主母。

錢靈犀聽得心裡咯噔一下,老太太這是存心要抬舉程雪嵐,就算沒有明說是貴妾,也要給她一個象樣的名份了。

接到訊息,匆匆趕至的程雪嵐細看還是沒有收拾得太妥當的,除了衣裳整齊,妝化得很淡,想來是趕不及,只好如此作罷。於是在給錢靈犀行禮時,神態雖然溫婉,但那幾分幽怨之意還是遮掩不住的。

錢靈犀不想多說什麼,面對僅僅躬身給自己奉上一杯茶的程雪嵐只是故作的詫異,“程姐姐如何與我奉茶?房中自有丫鬟伺候,可不敢勞煩你。”

程雪嵐臉上笑容一僵,聽薛老太君笑意更深的把話說明,“我已將雪嵐接進門,許與恆兒為妾了。以後和你一起侍奉恆兒,你也好有個幫手。你的名份雖然在她之上,但她的年紀到底比你大上幾歲,又懂規矩。往後有她帶著你些,方才不致出錯。”

程雪嵐僵硬的臉上慢慢重又勾起了微笑,彎下的腰也不覺挺起了兩分。

那你乾脆抬她做正妻得了!錢靈犀心中惱火,面上卻不便發作,只是惶恐不已,“那可如何使得?姐姐是何等身份,怎能屈居於我之下?祖母也知,我多有不如她的地方,姐姐若是進了門,我這正妻不做也罷了。不如祖母索性休了我,將姐姐扶正,可好?”

見她如此直白的就把話說得通透,薛老太君牙根很有點癢。但同樣的,面上也不能發作,反而態度更見慈和,“胡鬧!你是恆兒的正妻,這是名正言順的事情,祖母怎會無故休你?你既知道自己多有不足,便更該跟雪嵐好好學習,日後也不至於辱沒了我們鄧家的門風。”

錢靈犀笑得很糾結,“祖母說得不錯,只是,只是誰家有正妻向妾室學習的?若是依著妾室才不會辱沒門風,那這本身……似乎就已經辱沒門風了吧?”

程雪嵐臉上的笑容復又僵住,嘴唇緊緊抿著,頭也低了兩分。

看薛老太君臉色一沉,錢靈犀迅速又切換至受氣小媳婦的表情,眨巴著眼睛顯得又懦弱又怕事,“祖母可千萬不要見氣,靈犀心直口快,說的全是實話。又或者靈犀書念得少了,把這道理弄錯了?相公,要不您快來說說,到底是怎樣的道理?”

鄧恆的目光終於從他注目良久的衣襟上抬起,看一眼忐忑不安的小媳婦,再看一眼面沉似水的薛老太君。為難了半天才苦笑著道,“祖母,枉孫兒讀了這麼多年的書,竟不知道,哪本書上竟有讓妾室指點正妻的道理,還請祖母賜教。”

薛老太君恨恨的暗中掐了一把身下的錦墊,緩了口氣才和顏悅色的微笑,“這是你們聽忿了。哪有要你事事聽雪嵐的道理?你是正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