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義朝裡面走了幾步,看到開啟的窗戶內似乎有人影伏案,再走近幾步,柳思煜看書的畫面入了他的眼中。

大門口守著的婆子和走廊中值夜的丫鬟都看到了柳尚義到來,想要進去稟報,柳尚義搖頭制止,只遠遠的在那兒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蘭亭院。

門口的竹喜見二老爺離開,等了片刻才進屋子去,翠屏看到她進來低聲問,“走了?”

竹喜點點頭,“二老爺走了。”

翠屏鬆了一口氣,“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倘若不是知綠匆匆過來知會,少爺這時辰已經歇下了。

翠屏轉身進了屋子,“少爺,老爺剛剛來過,走了。”

柳思煜扭了扭發酸的脖子,他根本沒看進去什麼書,就是維持那姿勢的時間久了,僵的難受。

“老爺看到少爺如此,定會覺得送您去南松書院是個好的決定。”翠屏替他把書收了起來,柳思煜哼了聲,“那邊哭的這麼大聲,誰聽不見呢,除了為這事還為什麼事。”他去南松書院參加考試,柳思霖知道了能不急?

“所以少爺才更要讓老爺覺得他這麼做是對的。”跟著走進內室,翠屏替他脫去外套,柳思煜走進洗漱間吩咐,“派人去姐姐那兒說一聲。”

“哎。”翠屏笑著替他關上門,命竹蘭跑一趟嬙嫵院,那邊含芳院內,等柳尚義回去,許氏和兒子已經哭完了。

前前後後得有大半個時辰,再能哭淚也該流盡了,尤其是無人哄著,柳思霖哭睡著了,許氏讓奶孃抱他回去睡覺,見柳尚義進來,紅著眼眶一言不發的坐著。

剛剛爭執了那麼一下,如今也不可能太太平平就這麼過去了,柳尚義脫下外套,語氣不溫不火卻是肯定,“替思霖找一個好一點的師傅,等他去書院還要好幾年,眼下的先學好了再提以後。”

許氏十分清楚自己介意什麼,但就是因為清楚她更不能把這個表現在臉上,說她不樂意讓長子去南松書院,偏要留著給自己兒子,那是她偏心,不佔理,所以許氏揪著的點在於柳尚義沒有早先告知她。

“不論誰去都是能商量,你卻沒有要讓我知道的念頭,故意瞞著我,你這麼做豈不讓我心寒。”許氏的語氣帶著些受傷,不似剛剛那般的哭鬧,冷冷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

“若是早就告知你,你可答應。”柳尚義扭頭看她,許氏轉過身來,放下的長髮披在肩頭,遮著她的臉龐更顯瘦削,連日的忙碌打點許氏是瘦了,她也看著他,“你沒告訴我,怎知我不會答應。”

“那好,下次會與你商量。”柳尚義直接給這件事做了結束語,要就此揭過,走了進去洗漱

許氏坐在那兒,儘管心中淤堵萬分,可她卻追究不出什麼。。。

第二天府裡隱隱就開始傳起了昨夜二房含芳院內二老爺和二夫人吵架的事,但老夫人那邊的綴錦院沒有動靜,大房那兒也什麼都沒說,也不過是隱隱傳一下,無人敢明著說。

柳青蕪知道這事兒算是過去了,弟弟能順利去南松書院,很快是九月中,宮宴的日子到了。

柳老夫人與柳青蕪同車,李氏與許氏同車,柳思祺和柳思衡到了二宮門就與他們不同路由宮人領著進宮。

女眷先帶到了御花園內,宮宴尚未開始,受邀的夫人小姐們都在花園內閒聊,柳老夫人她們剛到,那邊花園大門口傳來一聲響動,不知誰說,“貴妃娘娘來了。”李氏拉住了柳青蕪,朝著那邊大門的方向,等那邊的身影出現後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這時柳青蕪聽見太監的宣喊聲,“貴妃娘娘駕到。”

御花園內齊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因為她們也是剛剛到,所以跪的還前面些,只覺得眼底那一邊映過來了一群人,陣仗十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