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蕪仰頭看他,臉頰發燙,與大紅色的帷帳相應,更顯嬌羞。

霍靖祁和她有著異樣的感覺,大約是覺得尚未看到她之前都還有著那麼一丁點不真實,一年前還未曾想過要娶親,如今她就坐在那兒望著自己,眼底的琉璃清晰可見,膚如凝脂的臉頰上浮現了一抹紅暈,她低下頭去,連那顫抖的睫毛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時間彷彿靜止在了這一刻,一旁喜娘說什麼他也忘了聽了,霍靖祁心中忽而的升起一股雀躍感。

喜娘看新郎官這麼怔怔的看新娘子,笑著把合巹酒端到了他們面前,“新郎官兒,該喝交杯酒了。”

霍靖祁很快回神,拿起盤子中的一杯酒遞給柳青蕪,又拿起另外一杯,欺身伸手和柳青蕪的手繞了一下,兩個人貼近,壓著些辣意的酒入口而下,霍靖祁喝的快,這一瞬瞥過來,柳青蕪還未喝完,嘴角溢位了一滴酒,垂掛於唇邊,瑩瑩的泛著光。

柳青蕪側了側臉,四目相對。

他們隔得太近了,以至於她臉上每一種神情他都捕捉到了,也是他從未看到過的,羞澀,慌張,躲避,她的眼底不斷的閃過這樣的情緒,就連呼吸都跟著凝重了起來,忍著一半不肯吐露。

柳青蕪躲過他的視線,忽然聽到他輕笑了聲,轉眸看他,霍靖祁氣定神閒的鬆開了杯子,柳青蕪低下頭去輕輕吁了一口氣,耳畔響起他的聲音,“我很快回來。”

等她再抬頭的時候霍靖祁已經出去敬酒了,喜娘剛剛在一旁看著也不敢打攪,這新郎官瞅著新娘那眼神她才不會這麼不識趣的打斷。

門口那兒出現了不少人,柳青蕪都不認識,霍家大小姐霍冬靈沒有回來,那個站在前面和霍夫人有些相像年紀相符的應當就是霍家二小姐霍冬楹,其餘的,霍家分家之後大房還在漯城,三房外任舉家離開了,這些柳青蕪都不認識。

“可真是個俏媳婦。”門口站的前面些的一個婦人笑眯眯的看著柳青蕪,對一旁的霍冬楹說道,“你娘可真是有福氣了,找了這麼個俊俏的兒媳婦,我們家靖榮可沒這麼好福氣。”

說話的是霍家三夫人,為了參加婚宴特地趕回來的,她對侄子霍靖祁倒是沒什麼看法,早早去了孃親,過的也不容易,就是對如今的霍夫人看法甚多,一起爭過家產的,這看法能少麼。

霍冬楹從小就知道大伯孃和嬸嬸與娘不和,小的時候祖父去世家裡大鬧那一場她還記得,如今聽三嬸嬸話中有話的樣子,笑著應了她的話,“三嬸嬸也是有福氣的,如今可不是剛剛得了孫兒。”

“那是老天爺補給咱們霍家的夫妻,你大哥到現在才成親,靖榮可是頭一個生下這嫡子的。”霍三夫人回看柳青蕪,又笑了,“現在不用擔心了,準是能給我們霍家開枝散葉的。”

她們兩個說了幾句,其餘的霍家人就是看看新婦,也不會像她們這般放得開的聊。

過了一會兒門口的人都散了,喜娘也出去了,翠玲過去把門關上,柳青蕪不再僵坐,動了動身子,冬雪前來替她拿下了鳳冠,“小姐一定餓了,我去外頭問問廚房在哪兒。”

柳青蕪點點頭,為了嫁衣合身早上起來吃的並不多,從早到晚又滴水未進,腹中早已空了。

翠玲扶著她到了梳妝檯前坐下,冬雪沒出去多久又回來了,神情裡多了一抹憤意,“這霍家太過分了。”

柳青蕪轉頭看她,原來冬雪出去問門口的丫鬟廚房在哪兒,那丫鬟說霍家族規,新嫁娘第一天到這兒是不能吃東西的,明天才能吃,冬雪出了院子去外面問婆子,那人給她指路了廚房,到了廚房之後真就沒人準備。

“從未聽過這樣的規矩,就算是大少夫人她們進門時大夫人都命人送吃食過來的。”哪有要人餓著的道理。

“不礙事。”柳青蕪擺擺手,看了一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