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得還算周正,只是脖子上有一大片傷疤,一直連到了下巴,像是燒傷留下的。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兒,最讓洪濤彆扭的是他身上有一種自己很熟悉的勁兒。還不是老警察那種職業味道,而是街上混子的感覺。要是把這身警服脫了,自己肯定會認為他是一個來打秋風的老流氓。

洪濤接過處罰通知書大概看了幾眼,還是老調重彈,消防檢查不合格。籤是必須要籤的,不籤也不成。

“敢問您貴姓?分局我也常去,看著您有點面生。”可是手裡沒有筆,還得進辦公室一趟。一邊往裡走,洪濤一邊隨口問了一句。雖然知道再怎麼套磁也於事無補,但還是想知道帶隊的是誰,以後好讓江竹意多留意這個人。

“我剛調過來不久,姓李,叫我李科長就成了。洪老闆,你的名號我也聽說過,袁科長和你關係不錯,那你應該是個明白人。今天這事兒因為什麼而起我估計你心裡也清楚,再找誰也沒用了,就算我們黃處不會管的。”

“不過你要是真想解決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倒是能和市局說上話。我這個人就是心軟,你說這麼大買賣肯定也投了不少錢,停業一天損失也不會少,再想開可就難了。”

“可是找人說情也不能光靠一張臉對吧,這就得看洪老闆你的誠意了。”進了辦公室,洪濤趴在辦公桌上找簽字筆,那位警察跟在後面也進了辦公室,還把門給關上了。然後大模大樣的往椅子上一座,一伸腳壓住了處罰通知書,先回答了洪濤的問題,還給洪濤指了一條明路。

“李科長……我猜猜啊,市局李副處長是你哥哥吧?”洪濤把筆往桌上一扔,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在自己記憶裡,市局網監處李兵出事之後,涉案的人員不止他一個,還有市局網監處的兩位科長和分局網監處的幾個人也跟著他吃了瓜落。而他的弟弟李立也是涉案人員,不過當時他並不在分局網監處,而是在一個派出所任副所長。

“呦,不愧是洪老闆,訊息挺靈通的嘛。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就直話直說吧,你這家網咖如果不吐點血恐怕是保不住了。”李立並沒有太吃驚,看來他來之前也沒少研究洪濤的個人情況,更不怕洪濤知道他的來歷。

“按照李科長的意思,我是不是該把後面的院子轉手給周家,再讓您在網咖裡入一干股,然後我這個網咖就能保住了吧?”洪濤猜對了,這位李科長就是李兵的弟弟,同時也知道他還要和自己說什麼。

周家兄弟真是小心眼,上次的事兒過去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嚥下這口氣。想想也對,他們如果和同類之間爭鬥失敗,應該不會這麼難受。

可自己偏偏不是他們的同類,而是一個不被他們看在眼裡的小老百姓。可就是自己這個小老百姓,愣是捨得一身剮把他們贏了。

這不是掄圓了巴掌在打他們的臉嘛,現在他們要的已經不僅僅是自己家的院子,而是面子。不把自己拿下,他們在他們那個圈子裡就會被別人恥笑的。

“哈哈哈哈……洪老闆啊,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明而且爽快的人。你也別太心疼,院子他們不白要,在王景小區給你三套三居室,都是新房子,住不了租出去你也不吃虧。”

“乾股的事兒嘛……我也不獅子大開口,三成足矣。不過我還有一個提議,洪老闆想不想聽聽?”李立覺得此時他已經把洪濤攥在手心裡了,查封這家網咖是合理合法的,誰也別說什麼狹私報復,這就是中國法律的微妙之處。

市面上百分之百的產業,只要想查,就沒有一個是完全合法的,因為法這個玩意說得模稜兩可,還像猴皮筋兒一樣能伸能縮。你就算分分鐘照著法律條文經營,想辦你還是一辦一個準兒。

這套東西不是現在才發明的,而是多少代古人用幾千年時間總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