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端倪,就聽章無象道:“這是仿作。”

鍾敬笑,“還得是呈禎。”

繞過身來取回龍圖,鍾敬把它卷把卷把又塞回到書架中。

“這一張,是我畫的。”鍾敬散漫地坐回椅子,嘴角一彎。

看著三人均有些驚訝神色,鍾敬頗為自得,“我跟師父陳儲習畫,是最得他真韻的弟子之一。”

龍晏和明月馬上憧憬不已,雖然他們不太懂畫,但從鍾敬得意的語氣中,就可以聽出陳儲境界之高。

“張朝真在入道之前,也曾拜到師父門下,修習過幾年。”

不要說龍晏和明月,就連章無象都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張朝真平生最愛,就是陳師的龍圖。”鍾敬長腿一盤,端回茶盞,“十六年前陳師謝世,生平所畫最後一張龍圖,也是成就最高的一張,便是被張真人和張朝真帶回了太清宮。”

章無象道:“鍾兄,難道這些年,你盤桓不去,就是為了這張龍圖?”

鍾敬看他一眼道:“主要原因吧。”

“那你是想送給住持道長一幅,作為交換?”龍晏道。

“張朝真要是真這麼容易搞定,太清宮也輪不到他當住持。”鍾敬道,“何況,我也沒有那麼大方,就是有這龍圖真跡,也捨不得送給他呀。”

“你幫我查清楚忘印一事,我送你一張陳師的真作。”章無象道。

鍾敬高興道:“此話當真?”

“當真。”

“還是呈禎懂我,不枉我引你為知己。”

“你把地皮換給我,京城的宅子又不去住,就當是給你個補償吧。”

“你這補償,可比你那宅子值錢多了。”

“我卻不知道你原來都是以錢來衡量的。”章無象笑著看他。

“瞎說!這不是怕這倆小孩沒數麼?別再以為是你佔了我鍾敬的便宜。你這富可敵國的,怎麼也不能落個算計朋友的名聲。”

“你倒是好心。”章無象被他逗樂。

“那,鍾先生準備怎麼辦?”龍晏好奇道。

“你倆誰都行,把我的仿畫丟一張到張朝真院裡。咱們就等著他給咱們引路就行了。”

“這麼簡單?”明月不信。

“那你還想到大殿三拜九叩之後再去?”

明月臉竟然紅了, 忙道:“不,不,不必了。”

“明月是說,張道長怎會因你一張畫,就露出忘印的蹤跡。”龍晏見不得明月這老實人被鍾敬調侃,主動解釋道。

“非也。”鍾敬放下長腿,找出一張還沒有裝裱的畫作,遞給龍晏,“並非因為看出是我的畫,而是因為看出這是陳師龍圖的仿作。”

“張道長心思縝密,若看到這幅畫,確實容易想得比較多。”章無象道。

龍晏忽然想起地下河洞道里鍾敬與包德意的對話,“你不會就是為了藉機找找龍圖吧?”

鍾敬瞟了他一眼,“找龍圖是我的事,查忘印是你們的事,之間還有衝突麼?你就說幹不幹吧?”

章無象一抬下巴,明月把畫從龍晏手裡拿過來,揣到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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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裹挾著雪花,仍就是漫天飛舞。

明月樹梢疾行,在長老院落下。

他把裝著畫的油皮袋子掛在張朝真的門上,又回升到樹梢,左右看看無人,起身離去之時,倒手扔了一顆石子在那門上。

張朝真正在打坐,聞聲斂氣收功,披衣出來。

油紙袋落在雪地上,張朝真彎腰撿起,左右沒有看到來人,關上門返回屋去。

“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龍晏和明月伏在樹林中。身上披著染白的蓑衣,大雪之中竟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