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玉凝輕輕咬著唇瓣,她笑意更深。

秦玉凝並未再說話,而是起身向大殿的玉案前走去。她腳步有些虛弱,但是走得極穩。

“是用宮中的琴簫還是用你的?”雲淺月偏頭問容景。

“我的!”容景笑了笑,對外面溫聲道:“絃歌,將琴簫取來!”

“是,世子!”大殿外弦歌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雲淺月不再看大殿中眾人落在她和容景身上的視線,對容景指了指空著的酒杯,容景伸手拿過九轉鴛鴦壺給她斟滿,她一手舉杯放在唇瓣,一手卻在容景手心輕輕寫了幾個字。寫完之後,她杯中酒一飲而盡,偏著頭對容景溫柔地笑,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怎麼樣?”

“甚好!”容景淺淺一笑,如詩似畫的容顏溫柔似水。

秦玉凝走到玉案前站定,抬眼向這邊看來,正好看雲淺月和容景兩兩凝視,溫柔而笑,她心忽然顫了顫,不由自主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底一片狠絕,忽然道:“我聽說七皇子也喜歡簫音,日日在雲王府西牆吹簫,想必月姐姐聽得最多。”

眾人聞言目光都看著夜天逸。

夜天傾面色不變,彷彿沒聽見秦玉凝的話。

“七皇子的蕭的確是極好的!”雲淺月不置可否地一笑。

秦玉凝繼續道:“我還以為月姐姐會尋七皇子幫你呢!畢竟你對七皇子的簫音最熟悉。而從來未曾聽聞景世子和你琴簫合奏,我怕月姐姐跟景世子合奏不到一起。”

“這個我覺得秦小姐不用擔心,你做好你的畫就行了!到時候別被我們的簫音影響畫不下去就好。”雲淺月淺淺一笑,眸光微轉,掃了夜天傾一眼道:“你是否用太子殿下幫你?太子殿下也是個雅人的。我和容景一起,秦小姐和太子殿下,正好陰陽和諧。”

提起夜天傾,秦玉凝恢復了幾分的面色又是一白,她看了夜天傾一眼,見夜天傾也正看著她,她頓時想起了醉香樓之事。又聽雲淺月將最後陰陽和諧四個字咬得微重,她連忙搖頭,“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秦小姐羞澀了!”雲淺月莞爾一笑。

“天傾,你就過去吧!看看能不能幫得上秦丫頭的忙!”老皇帝看向夜天傾,似乎早先的夜天傾請廢太子他大怒一事根本就不存在,對他笑道:“月丫頭最是詭計多端,可不能讓她打主意欺負了秦丫頭。”

“是!”夜天傾站起身,躬身應是,離開桌前,走向秦玉凝。

這時,絃歌將琴簫取來,雲淺月對絃歌招手,“拿到這裡來,我們就不下去了!”

絃歌立即將琴簫送到容景和雲淺月相挨著的桌前。

雲淺月將琴拿過來抱在懷裡,對容景一笑,“我不喜歡用蕭,你用!”

“好!”容景淺笑著點頭,伸手拿過蕭。

眾人都看向二人手中的琴簫,顯然這一琴一蕭是一對,出自一人之手製作而出。

雲淺月伸手除錯了一下琴絃,對秦玉凝道:“秦小姐,開始了哦!”

“好!”秦玉凝面前的墨已經被宮女磨好,她伸手拿起筆。

就在她拿筆的同時,雲淺月將手指放在琴絃上,一曲旖旎綿邈的《鳳求凰》彈出。

眾人一怔。

雲淺月不理會眾人,目光看向容景,眉眼微彎,明眸澄澈,眸光如春雨細潤,指尖留戀處琴絃在她手中似乎串成了一串串的珠串,清淺流暢。須臾,她唇瓣緩緩開起,輕輕淺唱。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