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軍事變革,戰法問題,先有吳崖在緬甸的實戰感悟,後有陳廷芝的廣昌實踐,這點李肆和樞密院只要在總體層面上推一把,讓部隊自己去『摸』索就好。

李肆和樞密院對鄉勇整編給予了更多關注,緬甸大軍難以調回,湖南和江西方向就只能靠鄉勇。樞密院想得更多,希望藉此機會變革英華一國的軍事體制,他們認為,以前的常備軍和衛軍兩級體制存在太多問題。

李肆很欣慰,樞密院終於開始承擔起一**事的總責,這個認識也是基於華夏千百年來的傳承。英華立國十年,一直走的是募兵路線,直到《兵備法》推行,才重建了兵役制。但兵役制具體怎麼形成戰力,怎麼變作長久的預備兵體系,還缺乏實質內容,樞密院考慮的就是這一點。

樞密院的方案是,將衛軍併入正規軍,作為邊防體系固定下來。每省從鄉勇中選拔兵員,組建義勇軍,由義勇軍承擔以前衛軍的職責。國家由此形成常備軍、義勇軍和鄉勇三級兵制,平時可以維持小規模的職業常備軍,戰時可動員義勇軍,以兵役快速擴充兵力。

從財政角度看,這也是必然之舉。常備軍的維持費用很高,一個兵平均一年要一百兩開銷,畢竟常備軍的火炮多,訓練開銷大,薪餉標準高。而養義勇軍則便宜得多,一個兵一年不到四十兩。

單純從軍事體系來看,樞密院的方案非常合理,但李肆還得從一**政體系全盤考慮。比如每省義勇軍的數額怎麼定,費用誰來負責,平時的指揮訓練又該怎麼管理等等。

這就不止是樞密院的事了,只能拉上政事堂乃至東西兩院,一併討論。

動一子,全盤皆動,這又涉及到整體的國政。擔當國策顧問職責的翰林院提議說,這正好是推動省級建制,落實省級財政的好機會。義勇軍雖是國家軍制,但平日更多是執行維持一省治安和救災等事務,維持費用該由一省來出。只到了眼下湖南江西的情況,需要大規模出戰,才由國家出費用。

基本確定下來的方案綜合了各方意見,取消衛軍,在常備軍裡設定師級建制的邊防軍。

每省先確定鄉勇員額,基準比例是二十丁取一,各省可以小幅調整,並且跟貧困補貼政策捆綁,照顧貧苦之人,凡選入鄉勇的就有田產物業稅收優惠。

在鄉勇的基礎上,根據各省實際需要和國家總體軍事佈局,再抽取相應比例組建義勇軍,服三年兵役。營地、基礎薪餉和日常維持費由各省負責,軍械、彈『藥』、置裝、演習以及戰時補貼和後勤補給費用由國家出,戰時擴充義勇軍,多出的費用由國家承擔。

義勇軍的組建規劃是,處於戰爭狀態的湖南和江西單獨編組,其他省份則由此次擴軍的新編師改製為義勇軍。畢竟以英華現有國力,維持三十萬常備陸軍的壓力還是很大,一年基礎軍費就要三千萬。

房與信和巴旭起早有準備,報上了三十萬鄉勇總額,以及十萬義勇軍編制。這是戰爭動員編制,戰後就縮減為一萬五千,兩省為此一年要出六十萬。

以之前的省級財政規劃,這錢湖南和江西出得起,但是目前的省級財政收入很不穩定。經過各方商議,各省將擁有自定土地契稅的權力,同時新增土地分家稅。凡是一定面積以上的土地繼承,也都比照土地轉讓買賣抽契稅,這是為之後的遺產稅打伏筆。這事在平時多半要惹起非議,但戰爭時刻,反對的聲浪很容易打壓和消解。

義勇軍的定額維持費解決後,問題又延伸到了府級財政。建昌府知府楊平為抵抗清兵,自作決斷,推動府院,將各縣田產地稅掌握在一府手裡,開創了以府領縣的財政先例,這給了正『摸』索府級財政建設路子的政事堂極大啟發。

中央和地方的財政分稅,核心思路是各級『政府』要承擔什麼職責。中央不說,一省現在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