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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喜的一番心聲,李肆要聽見了,絕對要打個哆嗦,甚至還要懷疑這nv子是不是也是穿越客,在這個時代,居然想著以什麼“知心朋友”的角度來獲取他的信任,更要感嘆人心難測,她傾述的一番身世為真,卻還滿心想著“滿人天下”,心xìng何其扭曲?
可對李肆來說,茹喜終究只是一個小角sè,當他回到肆草堂,接到一則訊息時,對人心的感慨就更為強烈了。
曲江一座煤礦發生爆炸,死難上百礦工,礦主龐澤旺隱瞞訊息,甚至打死了想投告官府的礦工家屬。但曲江知縣還是知道了,卻因為工商師爺受了龐澤旺的收買,威嚇他不準管此事,只好裝作不知道。
有了工商師爺的庇護,龐澤旺更是肆無忌憚,連該給的撫卹都免了,用自己méng養的礦場打手彈壓家屬,又惹出好幾條人命。這龐澤旺甚至宣稱,他上面就是粵商總會,就是李肆,誰敢動他,他就殺誰。
“把此人跟曲江的工商師爺都抓起來,砍頭”
李肆的處置很簡單,但這事卻很不簡單。
“這樣不好吧,他可是咱們粵商總會的成員呢,就算要處置,也得照自己人從輕發落啊?”
彭先仲有些意見,粵商總會是他跟李肆半綁架半利yòu鼓搗起來的,每一個成員都費了一些夫,雖然這個龐澤旺行事無德,還在壞李肆大局,但處置也不該這麼重才對。
“曲江的煤礦,我早跟你們jiāo代過了,現在還沒人研究出安全燈,深度不能超過界限,上下通風要做足,安全章程要保證,每次下礦都要仔細檢查。那龐澤旺肯定是沒理會,把井挖得太深,引爆了煤氣。”
李肆語氣很冷,這事沒得商量。
“粵商總會的章程裡說得很清楚,不能行傷天害理之事,若是有違,比如出了人命,那就得重處。現在他還直接殺人,那就把腦袋繳上來。”
李肆的裁決,彭先仲依舊不太接受。
“可眼下局勢非同一般,如此行事,恐怕得把商人推出去……”
他也是為大局考慮,但李肆考慮的是更大的局。
“如果他不重處,粵商總會其他人會怎麼想?怎麼做?我幫他們遮護著官府,替他們解難,可我不會幫著他們為榨取更多的銀子罔顧天理龐澤旺沒事的話,我敢斷言,商人們會更加肆無忌憚,不僅不再忌憚官府,甚至再不忌憚民心,絕對會攪出更多事。到時候不必朝廷來拿我,光地方官糾合工人,就夠把咱們淹了。最近一段時間,廣東商人欺行霸市,壓榨民眾的事情可是不少”
李肆就是這般考慮,對商人,他既要伸手去幫,以便匯聚銀貨,另一手又要隨時注意拍打,不讓他們越界。他是要整合資本去吃滿清,可不是去吃民眾,至少吃相不能這麼難看,這麼沒下限。
彭先仲嘆氣:“總司,你已經壞了朝廷的規矩,他們現在做事,再沒了朝廷令約束,自然有些張揚無忌,就不能先提醒提醒他們?”
李肆搖頭:“我這就是提醒他們,眼下這廣東,工商之事,我的話就是令”
說到這個份上,彭先仲再無言語,他只是擔心局勢失控,粵商總會的人心受損,既然李肆這般強硬,他也就跟著李肆朝下走了。
《青浦商約》雖然把章程訂得很詳細,但要替代清廷的工商令,卻依舊照顧不到那麼多細節,李肆就只能以黑社會般的手腕行事。說起來,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可現在這局勢,只能如此了。
兩天後,於漢翼的“執隊”在曲江將龐澤旺和曲江工商師爺抓住,就在縣衙外,徑直將兩人槍斃,龐澤旺的家產連帶煤礦被抄沒,抄家得來的銀子,都作為撫卹銀子,給了死難者家屬。家屬們高聲歡呼著李總司英明,曲江知縣神sè複雜地旁觀,而龐澤旺的弟弟帶著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