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的,他攻下廣州,三路出擊,震動南方,臺灣那邊的明鄭餘部心思也活絡起來,覺得有了機會。

事已至此,天地會在臺灣只有聯絡和刺探情報之力,無力影響對方決策,李肆只好一面急召鄭永赴臺勸撫,一面讓田大由加緊籌集軍械,如果攔不住對方的行動,那就盡力幫他們,能幫多少算多少。

兩樁訊息夾磨著李肆,外加梧州的局勢,讓他徹夜難眠,一時也覺得難以把握未來。

數千裡外的北方,北京雍王府書房裡燭火通亮,胤禛焦躁地來回踱步,兩眼滿是血絲,他內心也正處在劇烈的煎熬中。

“皇阿瑪剛給四哥復了王位,此策被駁過一次,再要重上,怕是要涼了皇阿瑪對四哥剛剛轉熱的心……”

另一人伺立一旁,溫聲勸著胤禛,此人年不到三十,眼眉雖還有些英氣,卻像是在磨盤下碾過一圈似的,整個人飄著一股異樣的滄桑氣息。

“十三啊,眼見皇阿瑪還沒振作,我急啊,這些話,我怎麼還能藏在心窩子裡呢?”

胤禛直搖著腦袋,眼角都搖出了一絲淚意。

那年輕人正是十三阿哥胤祥,自幼跟胤禛兄弟情深。前幾年受廢太子案牽連,被康熙發落在家中靜守,幾乎淡出了眾人視線。而後太子兩廢,南方事起,八阿哥胤禩跟康熙的父子親情也幾乎決裂,想著這個兒子終究沒負過他,康熙把他放了出來,還賜了貝子,胤禛也由此獲得一大臂助。

胤祥沉聲道:“四哥若是對日後有意,就更應該忍”

胤禛停下步子,看著牆上高掛的廣東輿圖,似乎痛苦難當,“我怎麼敢有意?我怎麼會有意?那位置,你瞧皇阿瑪有多苦?”

胤祥毫不為所動:“就是那位置苦,才只有四哥配得坐上去”

胤禛身形一晃,不願面對胤祥那熾熱而堅決的目光:“十三啊……那是個火坑,你真忍心讓四哥我跳進去?”

胤祥用力點頭:“舍四哥,再無誰好男兒,就要有擔當”

沉默良久,胤禛猛然回頭,眼中泛著晶瑩淚光,像是終於覺悟:“你說得對我這般煎熬,就是既想為國,又不想擔國,看來我是太天真了……”

他上前握住胤祥的手,咬牙道:“十三,你可願助我?”

胤祥微微一笑:“我不正在助四哥你嗎?”

兄弟倆久久相視,忽然開懷大笑。

笑聲落下,書房外響起尖細嗓音,那是胤禛的近侍蘇培盛,他通報說皇上急召。

胤禛不解:“這麼晚了……”

胤祥皺眉:“怕是南方之事,又有了變故”

胤禛看向蘇培盛,這太監趕緊補充了一句:“奴才聽聞,是施世驃水戰失利,又丟了一個總兵。”

兩兄弟張嘴抽氣,他們關心的當然不是丟了什麼總兵,廣東輿圖和李肆軍勢已被他們琢磨了無數次,知道施世驃這一敗意味著南澳不保,南澳丟了,不僅廣東海門被李肆把住,福建也將處於威脅之下,這已經不是一省之亂

李肆舉旗後,胤禛已成康熙處置廣東之亂的參議要員,這會該是康熙剛收到訊息,事態重大,所以要連夜召他進宮。

見胤禛眼珠子亂轉,顯然是還沒定好應對說辭,胤祥決然道:“四哥,這是個好機會趁今晚皇阿瑪心思已全沉入此事,四哥可稍稍再提你的方略,事態正如我們所料,李肆非一省之亂僅僅只是尋常應對,絕難收拾就算皇阿瑪不採納四哥之策,也算是有言在先,到事態糜爛之時,四哥終究能當大任”

此話正合胤禛心意,他重重點頭,再問道:“這是遠的指望,今夜能爭到什麼近處?”

胤祥指向西方,就說了三個字:“年羹堯”

乾清宮側殿御書房,康熙也是兩眼發紅,他是被氣的,廣州丟了,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