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打了補丁。

這個補丁打得很有水平,將儒家道統、大清正朔以及他雍正的位正問題全包了進來。實質是另開了一論,史稱“變局衛道說”。

雍正用上了全球視野,說自明以降,華夏之外,諸夷禽獸之氣越來越重,華夏正面臨“三千年大變”,這一點晚明文人們也都看到了。明末諸多外夷入華,攪luàn時勢,禍害華夏,惡跡罄竹難書。英華冒起,正是這禽獸之氣汙穢華夏的延續以及明證。

在這事關道統危亡之際,大清是為護道統而戰的,這也證明是大清才是華夏正朔。眼下時勢,也只有大清,在以他雍正為君父的領導下,才能護得住這道統,繼而驅逐這禍luàn天下的禽獸之氣。

雍正這套三板斧和“變局衛道說”出爐,因應時勢,呂留良和晚明文人所倡的樸素華夷論戰鬥力就明顯弱了許多。

動搖了呂留良的學說,雍正的矛頭又直指曾靜的言論,畢竟曾靜的攻擊重點是在他本人身上。

在這裡他再次強調道統即是人心,以開闊的儒士學思,駁斥曾靜的天人感應說。曾靜所述什麼地動山搖的異相是上天降罪,雍正無比鄙夷地道:“異相都是天地自動,與人事何干?天人感應,顯於人心,固於道統,豈在山川水木,日月星辰?”

雍正批判董仲舒的天人感應論,將之前笑納下一連串祥瑞的事丟在腦後。這言論的水平就比曾靜這種讀書讀一半,被mí信級別的天人感應論míhuò住的窮酸高出許多,讓這種學識限於窮酸水平的人一個勁地感嘆自己學識短淺。對雍正所述天地自動的道理,雖不懂,卻覺厲。

接著雍正批判曾靜關於他是無道昏君的言論,這事他將他爺爺和老子都一塊拉上了,說順康以來,大清入主中原後,歷代皇帝都以華夏之事為己事,日日勤政不懈,他爺爺順治和他老子康熙如此,他雍正也是如此,這一點也是朝堂有目共睹的。如今國勢嚴峻,他更是夜以繼日地工作,不敢有絲毫怠慢,又哪來的時間荒yin無道呢?

他在這裡重新列舉爺爺跟老子用過的黑材料,說明朝皇帝,宮中太監十萬,宗親寄食天下。李自成破北京,還從宮中搜出金銀若干千萬兩等等。再對比我大清,宮廷儉省,宗親無禍,史上還有這麼好的朝廷麼?這麼好的朝廷,能生出昏君,是個人都該不信。

關於他篡位和構害兄弟之事,此時雍正還覺得不好細細辨駁,畢竟這是天家密辛,一駁斥,就要將事情廣告天下,他暫時選擇了忽略。

雍正的這番言論是怎麼傳播下去的呢?

這就是他發動的文鬥之cháo,他將駁斥呂留良和曾靜言論的話印成冊子,隨邸報緊急發到各省,凡正印知縣級別以上的都有份,同時還在江南廣為榜示。

雍正這一bo文攻,自覺聲勢已經很大,足以誅盡人心。

但進入七月後,雍正對曾靜本人的處置遭到朝堂抵制,第一bo文鬥在各地的反應也陸續回饋上來,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高估了手中的權柄之力,低估了人心的繁雜散luàn。

“曾靜無父無君,不殺不能正我道統,萬歲聖躬高踞,何苦與這一逆賊窮酸jiāo心?”

雍正要耳提面命,“教誨”曾靜和張熙,讓其懺悔改過,連張廷yù都表示了反對。

“他不過是受江南呂留良之說蠱huò,罪不在他嘛。而且嶽鍾琪為套張熙的話,以身家xìng命保他們師徒無礙,朕怎麼能讓嶽鍾琪背信呢?”

雍正胡luàn找著理由,真正的理由卻沉在他心底。曾靜背後可還牽連著王公宗親,乃至重臣裡,對他篡位一事的反攻倒算暗流。讓曾靜師徒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