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各級官府都撲了上來,在商事上吸血。批貨引就是權,這權能換錢。有權『插』這麼一手,江南那是處處關卡,百里十稅,不僅商貨流通受阻,價格也節節攀升。

其他商貨都還是其次,鹽這一事更為麻煩,英華以鹽業入手,太過『陰』狠,這本就是朝廷的軟肋。要在江南拖延待變,朝廷就必須對江南鹽商儘快做出處置。是繼續扶植鹽商,讓他們跟英華所養起來的鹽代鬥,還是自己把鹽商解決掉,以便封住這道罩『門』?

就年羹堯和李衛自己的看法,在這南北夾磨之際,鹽商是隻出頭鳥,它關聯著江南民心。不砍掉這隻出頭鳥,江南人心和英華鹽利結合起來,江南怕是一兩年就要丟掉。當然,這就意味著容忍英華鹽代把控江南鹽業,他們封堵江南商貨的『門』就被打破了。

不砍,甚至扶持鹽商,也是一個對策,這就得讓官府跟鹽商一起,清理英華鹽代。這個路子不僅危險,成事機率也很低。

李衛嘆道:“江南若是崩得這麼快,對南蠻也不是好事啊,他們就沒什麼想法?”

正說到這,李衛的『門』子進來了,一臉莫名的詫異,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

“老爺、大帥,有……有快信給你們,不是廷寄,是、是從龍『門』來的信。”

快信?還是從龍『門』來的?

年羹堯和李衛就覺一股涼氣從頭灌到腳,英華直接把信發到他們手上,這是什麼路數?

第六百一十章 江南路,戰雲起

() 年羹羔和李衛驚訝無比,衙門外另有一番熱鬧。

“沒辮子,是南蠻!”

“怎麼穿著黃馬褂!?”

“怎麼不抓起來殺頭?”

“怕是龍門南蠻派來的使者,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規矩。”

“屁的使者,胸口那麼大兩宇你都不認得?這是順風急遞的腳伕!”

一幫人戴著瓜皮帽,套著直通大話,雙手縮在袖筒裡,佝腰僂背,嗡嗡議論著,視線來回交接。

他們投在門前那人的目光是憎惡,巾裹髻,悖逆!明黃馬甲,借越!那人更是個獨臂,這幫民人更在想,是不是南蠻專門找來噁心他們的。

瞧,這獨臂人還泰然自若地在笑!如果不是有兵丁護著,還有官老爺陪著,衙門口圍起來的這幫民人怕是早就將石頭瓦片砸到那人身上了。

“去去!這事不是你們能摻和的,滾遠點!張大人,您別呢”,……

官員指揮著兵丁,把民人趕得遠遠的,然後朝那腳伕諂媚一笑。

腳伕搖頭道:“我不是什麼大人,就是順風急遞的腳伕,這信是直送年羹堯和李衛的,得了回執我就走。”

官員也顧不得對方直呼兩位上司的名諱,不迭點頭,暗道隨便大人您怎麼說吧,反正就為這趟差事,南蠻樞密院的範知政都給我傳了話,金山衛的白道隆更是派兵護送,腳伕?還沒見過這麼大來頭的腳伕。

獨臂腳伕看看那官老爺的臉色,不在意地笑笑。說起來,他之前在國內還真當過官。

劉弘,本是傷殘軍人,當了好幾年曲江縣莫山鄉的驛正。現在國中工商大興,順風快遞拓展縣鄉市場,高薪挖他到公司當了管事。

英華開龍門,以商貨入江南。順風急遞東主黃斐本就是江南人,揣著衣錦還鄉的火熱之心,急急來了江南,想要拓展急遞市場。

可現在年羹堯和李衛嚴控江南,層層盤查商貨和南蠻人員,儘管藉著鹽代能搭些生意,終究難體拳腳,就一直悶在龍門搭建貨倉和辦公地。

前幾日,樞密院知政,江南行營總管範晉找到黃斐,交代了一樁大事,這事不僅關係英華的江南佈局,也跟順風急遞的生意有莫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