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人,絲毫沒有露出不安神情。

上午十一時半,看護忽然推門進來,「石小姐來了,她遲到,但她希望與你說幾句話。」

謝中明馬上說:「請她進來。」

石慈香出現在門口。

她樣子十分困惑,「醫生,我睡過頭了我已經好久沒如此憩睡。」

醫生放下心來,「牆裡人,沒把你叫醒?」

「昨夜,她一句話也沒講。」

「沉默?」

「是,」少女抬起頭,「我反而覺得寂寞呢。醫生,你說地會不會從此消失?」

「我想,她還會留戀一段時間。」

「到幾時?」

「很難講,這可能要看你睡得好不好,還有,是否整天留在家中對牢那幢牆。」

少女似有頓悟,低頭想了片刻,才抬起頭來,「醫生,你還有其他病人,我另約時間。」

她朝醫生笑一笑,輕盈地站起來,出去了。

醫生留意她每一舉止,他心中閃過一個怪念頭,是嗎,牆裡的人昨夜完全沒有動靜?

石慈香有無講老實話?

抑或,他適才見到的石慈香,已不是原來那個石慈香?

謝醫生滿腹都是疑竇與假設。

接近下班時分,石太太忽忽趕到。

醫生有點詫異,「石太太,你似有急事。」

「我本來上午就想來見你,不過看護說你實在忙。」

「是關於慈香?」

「是,昨夜她房內不住有怪聲傳出來,我敲門,她卻把門反鎖,不肯開啟,只說沒事,可是雜聲一夜不停,清晨她啟問出來,卻如無事人一般。」

醫生沉默了相當久,「石太太,你聽到的是什麼樣的聲音?」

「低泣,,有輕微的掙扎,話聲,都很含糊,我在鄰房聽著,好似墮入一個夢中,終於,一切聲響在天朦朦亮時分靜止。」

謝醫生心想,石慈香沒有把真相告訴他。

「她一早出去了,我推開房門,嚇了一跳,我沒見過更凌亂的房間,所有被褥都在地下,衣物散在各處,書架上的書大部份都扯了下來,還有,那面牆……」

「牆怎麼樣?」

「牆上都是手印。」

「可否形容一下?」

「淺淺的手印,似濕了水蓋上去那種,我認出是慈香的手印,房裹根本沒有別人,她的手小小的,中指比較長,很容易辨認。」

「除出這個,還有什麼異樣?」

「下午,她自外回家,主動與我親近,說笑,並且計劃週末去什麼地方遊玩。」

「你會不會說她前後判若二人?」

「慈香與我的關係一向不算壞,我會說她漸漸又開朗了。」

「是,也許她終於決定從頭開始。」

「醫生,」石太太的聲音喜悅,「我女兒是否經已痊癒?」

謝醫生答得很保守,「她已緩緩走出牛角尖。」

「呵,萬幸,醫生,謝謝你幫忙,你真是國手。」

「哪裡哪裡。」

謝醫生有種感覺,石家母女,以後大概都不會再來了。

作為心理醫生,他真誠希望病人一去不復回。

前一個晚上,石慈香房內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醫生有解釋。

她終於與牆內人作出協議,憂鬱的她進去,開朗的她出來。

事前當然經過一番掙扎,至少她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

可是她把這一切都瞞著醫生。

為什麼?

怕醫生嘲笑她?對她來說,醫生始終是陌生人。

還有一個可能,牆內的石慈香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