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合葬的山坡上,於是,又產生了一則“惡有惡報”的神話軼事,人們都說那紅蛇一定是季家千金的化身,尋仇而來的。

在過年之前,這事最為出名。

傳入她耳中,已是事件發生多日之後。她聽了亦快意也遺憾,那齊天授竟沒等到她上門尋仇便遭天譴而亡!不過,這股滅門之恨,並不會因為他死而一筆勾消,她仍是要報仇,直到齊家垮臺,否則她的恨永世不能消。只是齊天授死得太快,折損她報仇的滿足感。

拎了兩壺酒上山,一壺孝敬在父母墳頭,一壺讓自己喝個酩酊,可惜她生來不容易醉,也只落了個微醺而已。

被她趕下山的老黃馬,再度來到時,載著舒大鴻前來。

夜已深沉,雪沒大地,被月色映出銀光灼灼,她步履不穩,趴跌入他寬廣溫暖的懷中。

“你來做什麼?不是去抓宵小了?”眯著眼仰望他,見著他眼中滿溢的關切。

他一手扶住她,一手搔頭:“汪捕頭說小偷都被我抓光了,其他還沒落網的,大概也搬走了。”

輕輕笑著,推離他胸膛,蹣跚而行,要不是有他亦步亦趨,她怕是免不了又會跌倒幾次的。

“這是我爹孃的墳。我一直以為我再度前來時,必定是報仇之後,但我畢竟沒有我自以為的那麼堅強。他們一同走了,留下我無依無靠一個人,還險些被賣入妓院,他們竟不擔心我會有什麼不堪的下場,我好氣他們……齊家之外,我最痛恨的人就是他們!”

“你醉了,我們回去吧……”他低聲哄著。她此刻的脆弱反而使他害怕,但她心中深埋的怨,若不傾吐出來也不好,只是……他不要她哭、不要她無助,寧願她天天破口大罵、活力十足地讓人抱頭鼠竄……反正,唉……反正,他就是不要她表現出正常女子的嬌弱樣。

季瀲灩抓開他雙手上讓自己往雪堆中跌去,嚇得舒大鴻忙要傾前扶她,反而被她一同抓跌在地上。她笑著壓住他的掙扎,上半身躺在他胸膛,叫道:“瞧,有月亮哩。”

再六天便是除夕了,十二月天仍可見到月亮倒也稀奇,消瘦的月牙光顫巍巍地垂成下弦狀,猶如一隻芭蕉。

辦翻個身,支起一肘,與他面孔對視,她輕道:“舒大鴻,你是個大笨蛋。”

“你罵我!”他張口控訴。

她伸手撈了把雪印在他頰上,然後也將自己的粉頰貼在其上。

“我一直在想,回報恩人的方式。一直以來,聽了不少傳奇軼事,都說女人被救了得以身相許,其實我是不屑的,說得好像女人除了身體,無其它方式回報。為什麼你硬是與其他男人不同呢?我知道我長得不錯,男人見了我都會想沾我;雖有暴烈性格令人退避三舍,但他們都想要我的身體,今日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救了我,大抵不會放過一親芳澤的機會。你呀,大笨蛋一個,好機會也不會把握!反正咱們共宿破廟近一個月,全天下再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了。”

舒大鴻間言而笑,雙手枕於腦後:“既然你不想嫁我,我自是不會對你逾短。管他人說些什麼,日後娶你的男人自會明白你的清白。我也不是和尚,對女色當然會心動,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能碰的女人,身分上、外貌上,都是不配的。”

“是嗎?那麼……”她突然正視他,並且很大膽地問:“對於那些你認為能碰的女人,你碰過嗎?”

她的口氣可疑地包含著妒意,醋味濃到向來遲鈍的舒大鴻也隱約感覺得到。

即使不明白她何來這種口吻,但舒大鴻仍無比慶幸自己不曾有過女人,沒銀子上娼館,自然也不會有女人前來委身。他敢拿命發誓,一旦他的答案是“碰過”的話,那他今晚可能會成為這山丘上第三個被埋的死人,而那可能的機率是百分之兩百。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