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王眉頭一皺:“是他來找的你麼?不對吧?我問過跟車的人了,都說當時是你去了車馬院找到周仕元,叫了他一聲,他才知道你來了的。旁人還說他當時十分吃驚來著。”

尺璧頓了一頓,又繼續哭道:“王爺明鑑,奴婢去車馬院時,已是今晚第二次見到周侍衛了,頭一回見面時,還在二門外,人多眼雜。他給奴婢使了個眼色,暗示奴婢去車馬院找他說話,奴婢就一時歡喜得糊塗了。”

清江王沒再吭聲,青雲則繼續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忘了分寸,做了不該做的事,那我就要罰你了。”

尺璧的哭聲頓住。又哽咽道:“奴婢自知有錯,可是奴婢真的不敢做出違禮之事,周侍衛與奴婢雖兩情相悅,卻一向是規規矩矩的,奴婢也知道此事若傳了出去。會影響縣主的名聲,因此從不敢讓人知曉。若不是王爺撞見,奴婢斷不敢讓這種事傳到縣主耳朵裡。”

青雲冷笑著道:“你以為這還是個秘密?齊王妃去了一趟花園。半路上折回來,就質問我為什麼不好好管教丫頭,讓她在別人家裡勾引男人。如果不是我厚著臉皮駁了回去,你的事早就眾人皆知了!你還想怪罪到大皇兄身上?!”

尺璧愣住了:“齊王妃知道了?!”她臉色瞬間刷白,“這不可能!奴婢一路上都沒瞧見有人,否則怎敢帶著周侍衛到花園裡去?!”

“正是這樣才叫人懷疑!”青雲瞪著她,“你今晚上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把我給細節說清楚!我要確切地知道。齊王妃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尺璧一臉驚惶地把自己的經歷細細說了一遍——當然,有一部分事實已經被她替換掉了,她要求周仕元到僻靜處說話。變成了周仕元要求她找個僻靜處說話;而周仕元託她將鐲子轉送給青雲,則變成了他堅持要將鐲子送給她做定情信物;此外過程中的種種細節,也做了少許更改。能在短時間內把事情顛倒黑白。尺璧以自己的急智證明了當年選她到正院上房侍候的嬤嬤確實有眼光。

青雲聽完她的話後,又追問了幾個細節,就將此事壓下不管了,重新將話題拉回到對她的處罰上來:“無論如何,你違了我的令是事實,我是一定要罰你的。如果我這回對你從輕發落,叫別人看在眼裡,以後人人都這麼亂來,我還怎麼過日子?!也罷,我從來不輕易敲人板子,這回也不打你了,你明兒一早就給我趕緊回莊園去,收拾你的東西回家去吧,以後也不必在我跟前侍候了。你這些年攢的錢財首飾衣裳物件,你自個兒帶走,但也別想我再賞什麼東西。”

尺璧再次哭著磕頭不止:“縣主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可千萬別趕奴婢走!”

青雲被她哭得心煩:“蠢材!你哭什麼?你一日在我這裡做丫頭,周仕元跟你都不會有好結果。我看他這幾年對我也殷勤有禮得很,大概也是想多巴結你的主人,可他既然對你有心,就該直接向我開口求娶,而不是這麼偷偷摸摸地跟你來往!他也是正經官宦人家的子弟,怎麼連這個規矩都不懂?還是說,他對你不是真心,只是玩玩就算了的?敢招惹我的人,他也算有膽子!”

尺璧嚇了一跳,目光閃爍地回答:“縣主誤會了,原是周侍衛擔心縣主知道實情後生氣,因此遲遲不敢開口……”

“大概也是因為你是我丫頭的緣故吧?”青雲沒好氣地道,“現在我放了你,你就不是我丫頭了,你家雖是佃農,但你回去後就是良家女子,只要他真有心,大可以上門提親!再後面的事,你們就自行解決吧,我是不會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