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竭盡全力,每日都給皇上針灸三次,也只能為皇上延續壽命,而這十日裡,皇上他……他也只能維持現在這樣的狀況。”

何嘗不急,雖然司馬毓以前幾次三番想要得到蘇塵,一國之君,系關天下安危,他又秉著一顆醫者之心,若有辦法怎會見死不救。

“那怎麼辦?難道就無藥可醫了嗎?”蘇塵急道,望著已深度昏迷地司馬毓不知所措,此刻她的心早已被滿滿地愧疚所充滿。這次的毒雖然不是她下的,可她卻總覺得好像自己要是之前沒有給司馬毓下過毒的話,說不定這一次司馬毓也不會中毒……

“我何嘗不想救皇上,只是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沒有亂魂草,只怕就是神仙……”說到這裡,裴一涯突然頓住,緊盯住一旁的蘇塵,喃喃地道,“你的血……”

“我的血怎麼了?”蘇塵一愣,其他人也都是一愣。

“你可記得你原先曾一起中過烏蛇和地龍果的毒,後來我又設法徹底改善了你的體質,可以說,你早已練成了百毒不侵之身,說不定你的血對皇上來說還有一線希望。”裴一涯猶豫了一下,還是果斷地說了出來。

“那還等什麼,那就把我的血給他,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應該試試啊!”蘇塵毫不猶豫捋起了袖子,想也不想地轉頭就對眼中又充滿希望的宋勝平道,“宋大哥,刀呢?”

“我這裡有。”裴一涯深深地凝視著自己的妻子,閉了下眼,從藥箱中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半尺小刀。當他抽出了匕首,對著蘇塵那截白生生的手臂時,鋒利的匕首怎麼也落不下去。

“涯,救人要緊。”蘇塵明白他的遲疑,知道他不忍心傷害自己,勇敢地就要主動地去拿匕首。她雖然其實也是怕疼的,可為了救人,還是救一位一國之君,就算再疼她也會忍著。幸好她有一位神醫夫君,相信他肯定不會讓自己留下疤痕的。

蘇塵苦中作樂地為自己分散即將割臂流血的注意力。

“不,還是我來吧!”裴一涯顫聲道。

他是醫者,他比蘇塵更知道哪裡適合下刀,更知道需要怎樣的傷口才能留出所需要的血液,又如何更好的止步和將來的復原。如果蘇塵非要獻出鮮血來救人的話,他寧可主刀的人是他。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其實流點血也好,可以促進新陳代謝。”蘇塵微笑著鼓勵他,將手臂伸到他面前,自己則轉開了眼。犧牲歸犧牲,可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流出來,感覺實在……

裴一涯的手緩緩地移到了蘇塵的手臂上方,終於狠了狠心,在眾人動容的目光中迅速地掠過蘇塵細膩的面板。隨著蘇塵忍耐不住地一聲倒吸冷氣,一股鮮血立刻泌了出來,很快地變成一道溪流淌入潔白的瓷碗之中,一點點地漫過了碗內的花紋。

裴一涯無限小心地託著她的手臂,看著她的血似雨滴般落入碗中,只覺得心疼的都要揪起來了。

周邊的眾人臉上也俱都是感動之色,且不說蘇塵的血是否會有效,但就憑她這股精神、魄力和忠心,今日,她也令所有的人折服了。

“夠了。如果情況好,你可能還要再流一些,現在先休息一下。”大約流失了半碗多的鮮血後,裴一涯忙抓起臉色蒼白蘇塵的手,閃電般地止住了她的血,將她扶到一旁包紮。

至於司馬毓那邊,自然有太醫們會設法將血給司馬毓喂下去。

“大妹子,今日,實在是多謝你了!”宋勝平也跟了過來,臉上一片複雜之色。

“不就是流點血而已麼?宋大哥何需客氣。”蘇塵微笑了一下,轉頭望向被太醫圍住的龍床,笑容又隱去,“期盼我的血真的能有效果。”

比起天下百姓,個人的恩怨早已如一粒塵埃了!但願,司馬毓能順利地醒來!但願,他們之間的恩怨,也從此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