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靈月偷偷地躲在樹叢後面,看見南樞又見了一個男人。男人披著黑色披風帶著黑色兜帽,看不清臉,但這次她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主子已經催了兩次了,讓你回去。”

南樞道:“我知道了,我還有最後幾件事沒辦,等辦好了就回去。”

“什麼事?”男人的聲音帶著兩分關懷,“你不該喜歡他。”

南樞輕笑一聲:“你知道我沒喜歡他。”

“那到底是什麼事,”男人頓了頓,問,“要不要我幫忙?”

南樞仰了仰頭,緩緩地靠過去,貼上他的胸膛,語氣裡充滿了無奈和悽楚,說道:“你不會不知道,主子三番兩次催我回去,不是因為想我回到他身邊,而是我又有了利用價值。他要我去幫他陪可以助他成大事的那些貴人,可是我已經很厭倦了。”

男人沉默了一陣,道:“你也知道,你別無選擇。”

南樞把男人推開,轉身就走,道:“你回去吧,有什麼需要我會通知你。”

靈月雖滿腹疑惑,卻也不敢出聲。只有等二人離開了她才敢出來。

明日便是武招定奪前三甲了,今晚蘇宸在外面忙到很晚都沒有回來。宮裡的大臣們還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論辯,明日就算葉宋排第三那也是個探花,他們論辯的焦點在於要不要讓葉宋入朝為官。

李丞相為一派的迂腐文臣是極力反對的。

而武將這頭大都敬重大將軍,對葉宋在臺上的表現有目共睹,並非是仰仗將軍府的包庇闖到最後一關的,因而主張讓葉宋入朝為官。

大將軍十分的憋屈,整個過程一言不發。蘇若清一直注意到他的表情,便問:“大將軍覺得葉宋朕是用還是不用?”

大將軍沉吟道:“恕臣無法回答皇上的問題。於公皇上應任人唯賢,於私葉宋是臣的女兒臣不捨得讓她入朝堂。”

蘇若清支著下巴安靜地考慮了一會兒,道:“朕也覺得朕應該任人唯賢。且看她明日如何表現吧。”

最近靈月十分的勤快,倒免了胖嬸的罵。一到晚上她就主動地抱著剪子去花園裡修剪,總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撞見一些她本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那個男人又來了,這次她膽子大了些,躲在正對面的樹叢下,想要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他和南樞在說一些私密的事情,靈月沒聽得很清楚,但南樞說得最後一句話卻聽得清清楚楚:“你去幫我辦吧,我要葉宋死。”

她冷不防抖了一下,兩片樹葉沙沙輕響。

那男人生性警覺,冷不防抬了抬頭,昏暗的光線下,一張臉的輪廓猶如鷹一樣尖利,鼻尖很高很翹,一雙眼睛陰森地盯過來,彷彿能看見樹叢後面的她,她捂住了嘴,儘量讓自己不要顫抖得那麼厲害。

最終男人似沒發現有什麼異動,便躍上牆頭離開了。

這王府很大,侍衛雖每晚都有各處巡邏,但難免也有疏漏之處,況且倘若高人,要避過一群烏合之眾的耳目,又輕而易舉。

南樞轉而往回走,那沉寂的面容讓人見之覺得有些冰冷。

靈月心下猛沉,有些慌了,一種很不妙的感覺襲上心頭。

趁南樞還未走近,她挪著輪椅企圖往樹叢更深處躲一躲。怎想,慌亂之下,泥地又凹凸不平,使得她一個不穩從輪椅上栽了下來,直接滾進了樹叢裡。

南樞停下了腳步,隨之提了提裙角走進了樹叢,看見靈月躺在那裡,驚了一驚,連忙過去扶她,道:“靈月,你怎麼了?”

靈月咬牙忍痛,樹枝劃破了她的面板,她極力鎮定下來,道:“我在這邊修剪,沒想到一不小心跌倒了。”

“地上涼,你快起來。”她把靈月抱起來,放在了輪椅上。靈月心中暗暗驚奇,平時弱柳扶風的南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