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只是看著她,眸光深深淺淺。

葉宋又道:“聽說南氏不是身體不適麼,你怎麼不陪著她?”

半晌蘇宸的視線移落到葉宋的腳邊,抿唇問:“你晚上讓人送去給樞兒的那道菜,是什麼?”

葉宋繼續用樹枝戳那淺白色一半透明的蛇皮,不喜不怒道:“下午的時候,我抓了一條蛇。你看,這是它的皮。”

“你給樞兒吃的果真是蛇肉。”

葉宋歪了歪頭:“我也吃啊。”

“蛇肉性寒,她吃不得那個。”蘇宸道,“她有了身孕,不能有丁點閃失。”

葉宋對他伸出了手:“你過來。”

蘇宸愣了一愣,葉宋把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裡。一股子像雪渣一樣的冰涼從蘇宸的手心蔓延開來,他幾乎是出自本能地,五指便收緊握緊了葉宋的手,蹙眉道:“這麼冷的天,你在外面蹲著做什麼?不進去烤火?”

葉宋緩緩道:“我不知道蛇肉性寒,我只知道蛇兒冬天在院子裡爬,定是不怕冷的。我吃了一些,也給南氏送了一些,沒想到我還是這麼冷。”

蘇宸沒再說什麼責怪的話,反而牽著葉宋的手把她送進屋子,道:“冷便不要出去。”

沛青打了水來,見蘇宸來了她也不避諱,直接進屋把水盆放在火爐上溫著,然後站到葉宋的後邊去。她再也不會留葉宋一個人面對危險了。

蘇宸只站了一會兒就走了,將將轉身時,葉宋拿著鐵絲鉤子,勾火爐裡的炭,讓炭燒得更紅火一些,道:“你為什麼不調查我被人誣陷一事。”

蘇宸道:“已經死無對證,無從查起。”

“你是不願意懷疑誰還是不願意知道真相?”葉宋微微笑道,“就算對全天下的人抱有信任,你也會對我抱有懷疑。”

“是。”蘇宸轉身定定地看著她,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就算全天下的人心裡都有本王,你心裡也不會有。”

走出門口時他又道了幾句,“今晚的事情就算了,南樞有孕,你心裡有什麼氣衝本王撒來。你最好不要再讓她難受,她已經因為你做出很大讓步了。”

“她把王妃之位讓給了我?”葉宋道,“這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因為你不願意休掉我,你沒發覺其實她在你心裡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蘇宸腳下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宋徑直把雙手放進裡盆中熱水裡,道:“當信時不信,不信時卻信。沛青,皂角。”

沛青遞給她一塊皂角。

葉宋將方才被蘇宸碰過的手抹了個透,徹徹底底地洗乾淨了。

蘇宸回到芳菲苑時,大夫已經給南樞做完了針灸消食,配了幾帖安胎藥。

蘇宸親自端著藥一口一口地喂南樞,南樞小臉蒼白,道:“王爺,是妾身自己的身體不好,這件事不關姐姐的事,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蘇宸溫柔地把藥匙送到南樞嘴邊,怕她擔憂,道:“放心吧,我沒怪她。”

南樞反而微不可察地頓了頓,然後一臉欣慰地喝下了藥。

躺下的時候,南樞道:“王爺,明天妾身想去看看靈月,可以嗎?”

蘇宸隨口道:“看她幹什麼。”

南樞便道:“靈月一直是我的丫鬟,我打進了王府身邊就只有她一個可供說心裡話的人。她雖然犯了錯總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冒犯了姐姐,其實大半責任在妾身,是妾身平日對她疏於管教。如今靈月受罰,我這個當主子的卻對她不聞不問,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蘇宸對她百依百順:“好,只是你不用去那種下人地方了,明天我讓人把她帶來。”

南樞喜笑顏開:“多謝王爺。”

蘇宸在外側躺下,不知怎的,閉上眼睛腦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