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沉了:“天秀,你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那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天秀撓撓後腦勺:“那晚,我哥要我殺了你,我捨不得動手,於是就捱揍了唄,結果他沒打死我,我也沒溜得掉。”

“沈雲談呢?”

天秀眨巴眨巴眼:“你想問他知情不知情?”

十九瞪圓了眼睛:“少跟我賣官司!再不一五一十說出來,我就把你賣給虎土君!”

“好好好,我說就是。”天秀討饒似地笑,“知道你被沈雲談帶走實在是太好了……我多擔心我哥真的會把你殺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天秀的桃花眼水波粼粼,“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我有這樣一個機會除掉沈雲談,是絕對不會手軟的,我哥,也不會。但是沒有十二分把握,我和我哥,都不會貿然出手。既然不能貿然出手,那不如,時不時合作一下,各取所需。”

他笑得很甜很媚:“我哥的目標,可不是你啊。”

他的話彷彿一個木槌,重重地往十九的心上搗了一下。她原本心底有那麼一絲希望,是她錯怪了沈雲談,是沈雲談的確毫不知情的。

各取所需,天舒取天秀,沈雲談的目標,自然是她。

他還是知道的。

“為什麼要裝死……”她低著頭,不想讓天秀看到自己的眼淚,“我很擔心你啊……”

“不是裝死啊。”天秀淡然地笑著,彷彿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是真的被打的閉過氣去,好不容易才活過來的。我哥當時下了狠手,是真的打算要殺了我。”

“乖,不哭,哭了我心疼啊。”他伸手替十九擦了眼淚,自顧自道,“當年,我哥最恨的就是唐惟七。因為他知道唐惟七是我的軟肋。而現在,估計他最恨的人是你……”

唐十九抬起頭,那顧盼多情的眼中波光流溢,閃爍著她不知道的情緒。

“我這麼在乎你,讓我親一口行不行?”方才說著正經的沒多久,天秀又開始嬉皮笑臉,不知死活地湊過來,讓十九拍了一腦門。

“哎哎哎哎,疼疼疼,毀容了,毀容了。”天秀捂著腦門,呲牙咧嘴,“溫柔點啊十九姐姐,一點都不可愛。”

“每個人都有軟肋,你哥哥幹嘛恨你的軟肋?”唐十九沒功夫和他廢話,直接切入正題。

天邊的晚霞漸漸灰暗,天秀的眼睛卻一下子變得亮晶晶:“因為,我哥的軟肋,是我啊……”

唐十九見到徐子清時嚇了一跳,險些沒認出這個當年讓她痴迷不已的師弟。

甚至唐十九走過他身邊,愣是沒認出來。

他低低喚了一聲:“師姐。”聲音喑啞低沉,遠沒有當時娶媳婦時的高亢明朗。

唐十九駐足,這才發現是徐子清。

徐子清多多少少算是一個清秀挺拔的年輕人,雖然沒有沈雲談桑天秀那樣的風流人品,但放在人堆裡,還算是挺出挑,要不然,顧妍也瞧不上他。

然而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徐子清,只是一灘爛泥。

他滿臉胡茬,兩眼昏暗無神,瘦的剩下一把骨頭,閒閒地坐在大樹下,望著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兒,不知在想什麼。他才二十出頭,然而脊樑卻已經微微佝僂,枯瘦如枝的手伸出來,比乞丐還要可憐幾分。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顧妍呢?”徐子清抬起頭,一雙像死人般無神的眼睛讓唐十九打了個寒戰。

“妍妹妹……”他低著頭,從喉嚨裡發出幾聲曖昧不明的笑聲,“早就不是我的妍妹妹了。我這個樣子,哪裡配得上她?”

“徐師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子清咧開嘴,笑得很詭異:“活命啊,為了活命,我把靈魂賣給了惡鬼,就成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