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暴自棄(第1/2頁)

向雲驍眼神呆滯，眼球佈滿血絲，雙眼皮的大眼睛也被紅腫擠得極小，在學校的這些日子，他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但口頭教育比起實踐和經歷卻要遜色得多。

此時的他還不明白什麼是死亡，什麼是一個生命的終章……

緩緩地走向老博士，伸出手緊緊握著已經皮包骨和滿是老年斑的老手。

“博士爺爺，你……”

沒有哭，但卻無法表達自己的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

“孩子，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能感受你的痛苦，明白你的遭遇，我也是從深淵中走出來的，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急於求成……你要原諒我的自私……”

他艱難地將坐了起來，並示意向博巖將正在替他做飯和在學習的向雲峰叫過來。

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老頭在他們落魄之際給予了他們一個溫暖的家。一家人團聚，向博巖沒有了當初的英氣，泛青的胡茬將稜角分明的臉龐包裹，宇亞琴也面容憔悴，靚麗的臉龐滋生出了些許老氣……

幾人面面相覷，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相互擁抱，掩面而泣。

咳——咳！

凡?皮塔爾艱難地清了清嗓子，然後語重心長地敘述起來。

“博巖……我大你父親10歲，我們第一次於部隊相見，他就以非凡的能力將我折服，有一段時間，我嫉妒他，非常嫉妒，甚至想方設法想要去陷害他，在幾次矛盾中我們卻不知不覺成了好友……”

“可就是因為那次任務，我離開了我熱愛的事業，離開了我的夢想，從那以後我們也沒有再聯絡，執念讓我終身未娶，年輕時總覺得一個人自由自在就是最好的生活狀態，但年歲見長，我總是被孤獨抽打。”

“博巖，那次事件波及了你的父親，讓他受到了責罰……沒有當面道歉，這也是我人生的一大遺憾，但上帝讓我遇見了你們，這是我莫大的榮幸，我這此生毫無建樹，自詡為博士，只不過是個慰籍自己的笑話罷了。”

“亞克，這是我留給你的，孩子，拿好，另謀出路去吧！博巖，我已將我名下的全部財產轉移給你，雲驍在德珈學院的事，不管發展成什麼樣，都不能輕易放棄……”

“博士，我只不過是個被人遺棄的棄嬰，是你讓我再生……我不會走，我會好好照顧他們一家，就像照顧您一樣……”

這個高大的白人男子渾身哆嗦著，眼淚這種平庸的物質，早已無法表達他內心深處的哀傷。

說完，他將向雲驍拉在了自己懷裡，看著這個身體怪異的孩子，眼中的淚水緩緩流了出來。

“我雖無能，但老眼不會看錯，孩子不要責怪爺爺給你食下草樺根莖，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時間會告訴你一切答案，我會同天上的群星一起，見證你的成長……”

說完後，他深情地注視著極星，眼裡透露著些許光芒。

嘴裡嘟囔道：“震東老弟，地球外的世界肯定很孤獨，我來了……”

他的呼吸停止了，曾經那深邃的藍瞳也緊緊閉在了一起，這個自認為毫無建樹的老頭就這樣帶著年輕時代的遺憾離開了這個生存了六十多年的美麗星球……

或許某個夜晚，他就感知到了身體的異樣，但他拒絕了發達醫療的治療，本來可以再活30個年頭的他，選擇用痛苦結束了自己，沒有人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和堅持執念的意義。

屍檢中心的機器人將他的身體碾成了一些粉末。三個小時後向博巖抱著一個金屬匣子，同亞克坐著飛車，在大陸和伽亞的邊境上空，將骨灰撒落而下……

回想著一切，從未見過生命凋亡的向雲驍對這一切好像有了新的定義。

他拍打著自己未老先衰的軀體，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聲音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