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不會報警,或者找個硬人來幹我們?”三姥爺點了根菸說“你看那個慫樣,他敢嗎?這是俄羅斯,不是滿洲里。”我說,“那也得以防萬一啊,出門在外不惹事。”三姥爺說,“不惹事,咱也不怕事。”

不遠處有個亮燈的木楞子,雖然在俄羅斯,感覺處處都像在東北,那就按東北的規矩辦吧。我跟三姥爺說,“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一宿吧,要不非得把咱倆凍死。”三姥爺應允了。

開門的是俄羅斯夫婦,我們也不懂俄語,三姥爺趕緊從懷裡掏出護照,比劃著迷路了。我掏出俄羅斯車票,告訴他我們搭車去赤塔。那對夫婦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說心裡話,大多數俄羅斯人特別友好,幫我們在村子裡找個落腳的地方,暫時安頓下來。

不想剛才的事,這些年,我心裡倒是又另外個梗,一直想問問三姥爺,瀋陽的親屬們從來不讓我問。看他沒睡躺在床上,我心提到嗓子眼問,“三姥爺,我問你個事,你老別生氣啊。”三姥爺瞪了我一眼,我接著說“三姥姥怎麼死的?”三姥爺一聽,鬍子都快立了起來。我知道我可能按倒他的命門上了,有個老輩跟我說過,三姥姥是被三姥爺槍走火給打死的,誰都沒有親耳聽過他說,更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隨著知道這個事的老人都一個接著一個拜拜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第把這件事隱瞞起來,我想這件事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也就沒有再問。

三姥爺憋了一會兒,懟了我一下,說“趕緊睡覺,明天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