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做山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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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的積石山一片金黃。
站在一處絕壁上的鄭九俯視著蒼茫的荒漠,沒由來打了個噴嚏,似乎晨風太過於凜冽了。
再度出發,鄭九答應土狼和同貴,回來後必然會給他們一個明確的答覆。
扯不扯旗子不重要,關鍵是做不做山賊,以及為何要當山賊?
隨著蘇老夫子讀聖人書,鄭九遠非昔日山賊窩子裡的漠鼠,聖人之言自然是好的,可這世道卻也遠非聖人所描述的。
鄭九隻想殺些作惡的胡人,為雙親和蘇舉人討個公道。
也為平復內心越來越嗜血的衝動。
但胡人並非都是惡人,比如賣羊給土狼的候桓人,僱傭同貴和正山做工的烏厥人,他們大部分都是老實本分的牧民。
可為什麼一旦被多納爾徵召打仗就變那般窮兇極惡呢?
鄭九想了很多緣由,還是認為這世道不好。
究竟哪裡不好?
以牙還牙,殺過了再說。
鄭九第三次深入多納爾部,雖不是輕車熟路,但越來越自信。
在那彥人營地宰了一個對奴隸施以火刑的富貴老爺,洗劫了二百多兩紋銀。
這算不算山賊行徑呢?
當然算,鄭九給自己一個非常中肯的評價。
然後他把銀子和羊群又散發給了那些窮的叮噹響的農奴,算不算善舉?
鄭九沒辦法回答。
在紅羌營地,鄭九殺了一名用活嬰祭天的祭祀,連帶祭祀的隨從,一口氣殺了七人。
這下捅了馬蜂窩,鄭九卻開心的哈哈大笑,一路被追兵追出了百十餘里,身中三箭,箭箭透體,他還不忘囑咐黑馬避開亂石灘,繞了很大一個圈子回到魔音谷。
黑馬中了兩箭,全插在屁股蛋上,一到那汪碧潭邊便吸溜溜一聲撲到,死活都不願意再站起來。
鄭九自然被土狼幾人給抬到了一處極隱蔽的山洞,一躺就是五天。
土狼對著山石捶破了雙手,同貴咬破了嘴唇,秋華哭紅了眼睛。
只有吸溜清鼻涕的正山,望著藍天繼續吸溜鼻涕。
拔出那利箭實在是痛苦和揪心,幸虧不是帶著倒刺的狼牙箭,否則鄭九不一定能挺過去。
碧潭邊的一種野草很特別,即便是初冬也綠意盎然,對治療外傷非常管用,黑馬識得,霸著一處使勁啃。
細心的秋華髮現端倪,告訴土狼。
但三個人加起來幹不過黑馬,只能趁其不備,偷偷拔一些,搗碎了煮水給鄭九喝。
秋華則學著烏厥人的樣子,將搗碎的青草塗抹在傷口。
所謂雙管齊下,居然真見到了奇蹟。
“我想好了,咱們不做馬賊。”
鄭九醒來的第一句話便讓土狼幾人沮喪,秋華卻笑如嫣花。
“要做就做荒漠上的兇狼。”鄭九接著說。
土狼茫然,不過做狼總是好的,狼要吃肉啊。
而且他的綽號就叫土狼,真名反而忘記了,那彥部的賤民好像也沒有過正經的名字。
同貴撅著個嘴,心道還兇狼呢,漠鼠都沒得做。
正山忘記了吸溜鼻涕了,歪著腦袋在認真思考鄭九的話,那兩條渾濁閃光白蟲已經越過了嘴唇。
“兇狼在這荒漠上可以稱王,群狼更無人敢惹。”鄭九強調。
“對呀,可以稱王的,這個好,這個好,做兇狼。”
土狼立刻鼓掌,“從今以後,老子不叫土狼,叫惡狼。”
同貴撇撇嘴沒說話,正山使勁吸溜了兩下鼻涕才一本正經道,“就我們這幾個人,見到東邊的馬幫都要繞著走,怎麼做狼啊?”
“正山說的對,真正的狼不但要